随着欧阳公越走越近,跪在地上的那些官员,他们的心脏就更是狂跳不止,欧阳公那轻飘飘的脚步声,仿佛就成了他们之中,某些人的催命符。
是死是活,就只凭这位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断气的老头子,他简单的一句话。
可随着欧阳公颤颤巍巍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一直到走出很远时,官员们所想象的情况也并未出现,难道,欧阳公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就连暴虐的脾气也改变了吗?
可即便如此,这些官员也不敢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宁愿相信这是暴风雨的前夕,也绝不愿将希望寄托在漂渺无踪的运气上。
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情,谁敢去试?谁愿去拼?
欧阳公就这么一直的向前走着,直到走到宫道上,被一队迎面走来的禁军对他行礼时,欧阳公才从像是从失神中醒来,抬眼看着这队禁军。
:“参见国公。”领头的一名禁军将领对欧阳公抱拳行礼道。
:“是你啊,纳兰副统领。”欧阳公的语气显得很温和,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名慈祥的老者般,还对纳兰龙秀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是的,纳兰龙秀正带着一队禁军在宫道上巡逻,自欧阳浩率军离开帝都后,禁卫军的事情基本都是由他和其余的两位副统领分工负责。
或许是因为有着一位将军父亲的缘故,再加上欧阳浩离开皇宫的时间真的已经有些太久了,所以另外两位副统领对纳兰龙秀也是特别的尊敬,在很多事情上,都会以他的意见为主。
而就连欧阳公,对这位在平日里少言少语,一直都表现得非常低调的禁军副统领,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不过他也知道,这或许就是纳兰家一贯以来的作风。
:“欧阳覆在哪?”欧阳公对纳兰龙秀问道。
:“回禀国公,”纳兰龙秀对欧阳公答道:“驸马此时,应在东宫内。”
东宫,这是一座因方位而得名的宫殿,在紫氏皇族的历史上,一般都是太子才会被允许入住东宫,而作为储君居住的宫殿,所以东宫,又被称为储宫。
:“是吗?”欧阳公喃喃的说道:“那就叫上他们吧,陪我去一趟东宫。”
说完后,欧阳公便率先向前走去,而纳兰龙秀则是皱着眉头看着欧阳公的背影,他不知道欧阳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东宫,因为在这之前,欧阳公根本就没有踏入过东宫半步。
可很快,纳兰龙秀便恢复平常,他对身后的一名禁卫军抬手一挥,示意让他去通知群臣后,自己就先一步追向已经走远了的欧阳公。
在此时的东宫里,阵阵悦耳的曲声回荡不止,那本应是用来议事的大厅,也不知在何时已被欧阳覆改建,成为了专供他享乐的地方。
一张大大的圆床被摆放在大厅中间,裸露着上身的欧阳覆正在好几名娇艳美人的陪伴下欢快饮酒,不时的,他还伸手往其中一名美人的身上用力摸去。
十数名同样绝色,却衣衫清凉的女子正围着圆床欢快起舞,甚至就连在一旁奏乐的乐师,也全都是美艳一方,风采各异的娇媚美人。
如果说,能在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那此时的欧阳覆,他已经在风流的道路上,成为了像神一样的存在,不……
他就是神!
当欧阳公走进东宫时,几名守在门外等候传唤的太监还倚在墙边打盹,自欧阳覆从西部回来,正式入住到东宫后,他每天的生活基本如此,而这些太监也都知道,若无特别的事情,欧阳覆是很少会从里面出来的,而外面,也根本不会有人来找欧阳覆。
所以,这些太监也早就习以为常。
可欧阳公也不知是有着什么打算,他不但没有叫醒这些太监,更是就这么停在原地,背负着双手,愣愣的看着那不断传出乐声和欢笑声的议事大厅。
随后而来的纳兰龙秀见欧阳公不言不语,所以他也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等着,一直到群臣到来后,纳兰龙秀也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叫醒他们。”纳兰龙秀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一名禁卫军吩咐道。
身为东宫的下人,警觉性竟这般的差,不但在当值期间昏昏欲睡,更是连自己这些人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都还没有发现,若真要论罪,那这几名太监的脑袋,是绝对要搬家了。
:“喂,起来,都快起来。”一名禁卫军走到这些太监身边,用自己的佩剑捅醒了他们,虽说只是太监,可他们毕竟也是东宫里的人,这名禁卫军也不敢做得太出格。
这要放在平时,绝对是上去就是两脚,而且还是直接踢到脸上的那种。
昏睡的太监一个接一个的醒来,他们有人在揉着眼睛,有人在伸着懒腰,完全就是一副懒散惯了的样子,可当他们看清院子里站着的一大堆人,特别是那位胡子上还有血迹的老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