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被五花大绑时脸色都是木的。
他躲过了每一道暗器,却没躲过敌人趁他闪避暗器时扔出的迷药!
大约是软骨散之类的玩意,吸入一点点就能让人浑身瘫软无力,神志却能保持清醒。
被他追逐着过来的人咧嘴一笑,面上满是得意。
云平愈发懊悔想吐血。
辰星那小子何曾露出过这样猥琐的笑容,他出任务向来单打独斗,不是会来掺和其他人的事的性子,可他今日居然放松警惕到这种地步,还被人逮了个正着!
那人打个手势,便有人扛着他跳墙,落入一处小院,里头放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个人,俨然已等候多时。
与此同时,程初芍看着面前几乎换了副模样的李慧娘,陷入沉默。
“你,是怎么把自己捣鼓成这副样子的?”
李慧娘摸了摸脸,赧然道:“很丑吗?”
程初芍看着她脸上的粗粗浓眉、深邃的青黑眼眶、黄黄的脸蛋、苍白的嘴唇,嘴角那颗能以假乱真的黑痣,以及那身和其他侍卫差不离的青色侍卫服,竟无语凝噎。
她忽然觉得,李慧娘跟老神医或许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尤其是在易容乔装这方面。
虽然手段稍显粗陋,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只要不上手去摸、不是跟她亲近的人盯着看,应该没什么人能认出她来。
李慧娘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
也不知李贤抽的哪门子风,议亲受挫后竟也不消停,前日又找了李夫人娘家那边的一个远房表侄,身上有秀才功名,家里倒也有百八十亩地,家境殷实,竟是要这几日就给她定亲!
李夫人对这女婿条件不满意,但李贤态度格外强硬,她也没办法,只能一边操办,一边试图劝服李慧娘。
李慧娘整个人如遭雷击,哪里愿意嫁给那素未谋面的什么远房表哥?
她倒也是个粗中有细的,晓得继续反抗闹事没好结果,便强忍着不悦,问李夫人要了那表哥的画像来看,表示出“此人姿容还算能入眼,她凑合凑合也能行”的意思。
她装了两天乖,刚好今天有客人上门,她就趁乱溜出来了。
“我昨儿去我爹那儿偷到了一张路引,还有一纸空白婚书。我都打算好了,我爹娘就是个死脑筋,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云大哥。我跟他去外地躲几年,回头混出个名堂来,再抱着孩子回来看他们,他们应该不至于还不松口。”
程初芍再次被这姑娘的胆大震惊,思及云平的身份,却不知该从何劝起。
“你爹毕竟是知府,你偷溜出城来找我,就不怕回头被他抓个正着?这会儿城里肯定在四处寻你,你这些日子跟我偶有往来,我这儿定然也躲不过……”
李慧娘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弄了张去漳州的路引,出城时走的是西门,不是南门。我屋里桌上还留了几本书,其中一本刚好就是漳州游记。以我爹的脑子,他肯定会自作聪明觉得我去了漳州。”
漳州在永州西边,去漳州走官道自然该从西门出,这又是另一道迷阵了。
“就算是这样,你爹他们也不可能不来这儿确认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