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看着梁王,此时也感觉自己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
袁氏反叛,确实是看着皇帝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而他仍迟迟不肯立太子。而那时候,陈王又犯了事,皇帝有了将他法办之意……
“圣上为了传位与他,竟设下这等毒计?”他忽而想到什么,道,“莫非陈王那事也是……”
“陈王平日作恶还少么,不必设计,也总有出事的时候。”梁王道,“父皇只需要借题发挥,袁氏自然按捺不住对他下手。我等,也自然会落入父皇和子昭做好的局里。”
周承面色紧绷,思来想去,微微颔首。
“如此说来,殿下早就想明白了?”周承道。
“孤生在宫中,见识许多尔虞我诈,怎会不明白。”梁王长叹一口气,“可惜袁氏为表象所迷,注定要当了刀下鬼,且永远也不会想明白了。”
“他们愚蠢,我等却万不可步其后尘。”周承即刻道,“等广陵王破了京畿,圣上回京,一切就全顺了他们的意了。”
说着,他似心一横,道:“殿下手中兵马,与广陵王抗衡不得,要破此局,还须找帮手。袁氏虽困在京畿之中,手中的兵马却仍有不少,我看殿下不若早早与袁氏联络,将广陵王的布局密告过去,再与他们里应外合……”
“此乃下策。”梁王打断道,“与袁氏联手无异与虎谋皮,就算成功,也不过回到从前,岂非是要为了谁来坐这天下再争一场?”
他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嵌宝马鞭,不紧不慢道:“杀鸡焉用牛刀。我既是要做那渔翁,就要有渔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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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原本还想留在圣上身边,可周贵人不许。这不,他只得去带兵了。”
天气晴好,卫琅坐在廊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虞嫣道,“我看周贵人和周承也真是,梁王一辈子都在京中养尊处优,何尝带过什么兵?”
萧寰将卫琅留下来,只是为了让他护卫虞嫣。
所以现在,卫琅闲了许多,没事就跟虞嫣八卦行宫里的事。
虞嫣用萧寰的阅读器继续翻着漫画:“你怎么知道他带兵不行?”
“我当然知道。”卫琅道,“不瞒姊姊,纨绔带兵,我等是见的多了。他们若糊弄放权,让手下将官各自为政或许还能有些战果;可他们若是认真起来,管着管那,十有**要出大事,说不定还会害了自己。”
说罢,他又伸手到袋子里抓一把焦糖瓜子,笑道:“姊姊买的这些瓜子怎么炒的,真好吃。”
另一只手正待再抓,那整包瓜子忽而被王熙夺了去。
“吃吃吃。”他不满地说,“让你们给我留些,你们都快吃完了。”
说罢,他一边将那包瓜子塞到宽大的袖子里,一边继续操控他的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