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见所有人都冷眼看着他,宛如在看一个死人,心下顿时慌乱不已。
他才不像容黎言那个蠢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活着才有希望去争去抢,眼下他只想活着!
“素来献降都是要有投名状的,不知你想拿什么让陛下相信你真的毫无异心?”
暮霖冷笑,笑意有些嘲讽和残忍。
脑海中那细微的念头在这只字片语的撩拨中逐渐扩散,使得容珩眼中可以窥见的多了几抹血红之色,“投名状,我有!”
容珩蓦地转头看向床榻上!
“太子你疯了!”
安总管察觉他的意图,当下挡在景帝床前,苦头婆心的劝道:“他们只是想看笑话,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容珩浑身僵硬,看向容瑾笙。
容瑾笙凤眸冷淡,越过他打量着景帝,没有想答话的意思,旁边暮霖拉扯着晏晔,冷笑道:“那老太监说的对,诸位站在这儿,就是等着看笑话,本将军只说了投名状,可没说让你弑父!”
“容珩,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些叛贼逆臣的生死陛下会放在心上吧?”
“即便不对他们赶尽杀绝,这样背主忘恩的东西谁还敢再重用?你们父子手段阴诡,控制朝臣,妄图谋夺这天下,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君者,舟也。
民者,水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们败得如此快,如此不留余地不就因为大失民心?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谁会重蹈覆辙!
“笑话……”
容珩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突然潜伏在心底的恶念和疯狂都涌了上来,他一把扯下床帐扔在脚下,拼命的践踏蹂躏,“你们卑贱为奴,凭什么敢看我的笑话?本宫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谁敢忤逆,谁敢忤逆本宫!”
“不想让本宫活,那本宫就让你们一起死!”
他尖叫一声,朝着容瑾笙的方向扑去,“都怪你,本宫才是龙子,本宫才是皇帝!”
人还未到跟前,寒光闪过。
长剑穿过胸腹,鲜血如雨落。
晏晔持剑冷眼看着他,容珩怔怔垂眸望向那把剑,面上缓缓露出抹笑意来,“本宫是太子,本宫是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平,平身……”
他痴痴的望着半空笑,仿佛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群臣俯首的画面。
转眼间,那些画面就犹如清晨雾气般散了个干净,对上那一双双厌恶的眼,容珩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尖锐的嗓音划过众人耳膜,蓦地断开!
晏晔抽出剑带起了一阵血雾,容珩没了支撑,身子软软的砸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亲眼看着容珩断气,景帝没有任何情绪,在安总管的搀扶下坐起身子,艰难的看向容瑾笙,“没想到,你还是赢了!朕,朕后来一直觉得后悔,当年,没忍心杀了你!”
“不是不忍心,是不能!”
容瑾笙居高临下,睥睨着他,“谋逆篡位,弑父杀兄夺来的江山,面对流言和肃王潜伏着的兵将,你只能将我推到世人面前,以平息流言,你留着我性命,不就是为了取得鬼骑的诏令吗?”
“如今见到鬼骑之威,不知皇兄可还满意?”
景帝原本平静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剧烈的波动了下,“那令牌,你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