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是人因为过去激动厥过去，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的声音。
周围人忙七手八脚把人扶了起来，还不自觉地滚动着喉结。
不少发现自己过于激动要站不稳了的年老官员，下意识抓住了周围年轻官员的手，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却发现年轻官员似乎比他们抖得更加厉害。
连庞仲胸膛都上下起伏了好几次，深吸几口气才按捺住了激昂的情绪。
郑声已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任凭嘴唇颤抖着：“还有两种，皆可作为主粮……”
蒋明娇立在一众人当中，平静地问着：“凭着这三样高产作物，任何一个普通女人都能种出比现阶段男人更多的粮食，能够轻易地养活自己，所以她们为什么不能得到立女户的资格。”
空气安静。
无人回答。
面对这山一般震撼的事实，他们再也说不出半句狡辩。
蒋明娇继续道：“大周文化讲究中庸，诸位尊古崇圣习惯了，只愿意遵循着圣人古训活一辈子，接受不了半点改变。”
“女子行医，你们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女子入学堂，你们说是破坏了祖宗规矩。”
“女子立女户，你们更是说阴阳调和是天地常理。若是阴盛阳衰必定要导致国之大乱。”
“可这天下子大不韪是谁规定的？祖宗规矩又是谁规定的？阴阳之说又是谁说出口的？”
“不都是如我们一样的人么？”
“为何时间亦过了千年有余，一群脑袋眼睛里只看得到千年前的人，还想着用古人的话来限制现在的人？”
“天下从来没有一块石头写着女子不能如何如何，束缚着女子的从来只有你们根深蒂固的，女子就是不行，女子就是要依附他人的旧观念。”
“我今日便要亲手打破这观念。”
“连女子与男子的天生体力差距，都能够通过找到新的粮食种子来解决。天底下还有什么女子不能做，而男子能做的事是不能改变的？”
蒋明娇环视着众人，一句一句一声一声若金玉掷地，给人石破天惊般的震撼感。
“天下无陈规不可破。”
“天下无事不可创新。”
“天下无女子不能为。”
“这便是我今日要说的话。”
……
场面鸦雀无声。
这是头一次男人被当面训斥，却无人敢反驳蒋明娇的话。他们只是震撼地沉默着。
因为蒋明娇说的都是真的。
她也一直这么做的，并且取得了成功。
她是天底下第一个女医，医术冠绝天下无人能及。
她创办了以创新著称的东山医学院。
她收留了天下无家可归的女子，创办了浴春酒肆与霜成雪糖坊，和最新的织布厂来一步一步促进了工业发展，养活了这些女人们，给了她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为了立女户，举行了一场男女才艺比赛，让世人真正见识到了女子的才华。
她真正履行了她的话，也震撼了世界。
……
蒋明娇这才看向了庞仲，一字一句地玩味笑道：“在场无一人反驳我。这一场赌约应当算是我赢了吧。庞相，您打算何时交出您的全部身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