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响,凤栖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暗骂一声妖孽,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屋顶上一抛,凤栖施展轻功追去。
待追上后,凤栖问:“你打算如何向萧五小姐解释?”
“无需解释,她全都会忘记。”
“啊?你要……”
“难道你想她一辈子活在恐惧和内疚中?”低头看一眼怀里的萧轻灵,封少的唇角微微勾起:“有些事,无需记得,重活一遍就好。”
凤栖脚下一顿,你到底是怕她一辈子活在内疚中,还是怕你自己一辈子活在内疚中?
记忆可以抹去,生活,可以重来吗?
……
老大觉得头痛欲裂,有人正在给他喂水,这让他突然想到幼年时的娘亲。
“娘……”
下意识地唤出声,却听见一声讥讽的嗤笑声,老大艰难地睁开眼睛。
火红的太阳刺得他双眼直流眼泪,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周围,乃是一片烟熏火燎后的废墟。
“是……你?”
“你很幸运,我在你变成烤肉前赶到了。”
“我二叔、三弟……”
“死了!”
眼眸中的亮光一下子熄灭了,老大咧咧嘴:“都死了,也好!”
“我问你,萧轻灵跑到哪里去了?”
“萧……轻灵?谁?”
“就是那个又瘦又丑的丫头。”
“她?凤将军的妹子?”
“嗯?”男人微感诧异。
可是很快,他又笑起来:“看来,越来越有趣了呢!她人呢?”
“跑了!”
“你们不但让她从密室中跑了出来,还被她杀得片甲不留?”
“不是她,我们是,是被一个戴面具的红衣男人……
你的办法不管用,就算往密室里倒桐油放火烧,也关不住她。
而且,她还有帮手,那个戴面具的红衣男人……很厉害……”
“封少?”男人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半响,他才摇头道:“看来,我做了这么多,都白费了呢!”
想了想,他又笑道:“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吧!
呵呵!萧轻灵?封少?欢迎加入我们的游戏。
现在,游戏正式开始了……”
老大猛地瞪圆了眼睛,面前这张英俊熟悉的脸依然在冲他笑,只是,笑得狰狞不堪。
而他的手里,正缓缓举起一把巨大的铁锤。
老大眼睁睁地看着这把铁锤向他砸落下来……
将母大虫赶走后,虽丢了嫁妆,又进宫给父皇母后跪地赔罪说了半天好话累得脸皮子发轻,沈明轩的心情却很好,一想到府里还有个皇城第一大美人在等着自己,他的骨头就有些发轻。
对于沈明轩来说,不管是人还是财,只要送进他嘴里的岂有吐出去的道理?所以他不光名不正言不顺地将萧云灵扣在了俊王府,积善堂的契约,他也没交给皇后。
这种美人在怀,臆想积善堂未来的日子真叫爽,可爽日子不到一天,沈明轩就被滚滚天雷砸中了。
昨晚与萧云灵共赴**帐前沈明轩便觉得手腕上有点痒,不过,瞧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沈明轩七魂只剩下了两魂半,压根没顾上自己的手腕。
话说,萧云灵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本就惹人怜爱,如今吹弹可破的娇美容颜上再留下几个明显的五指山,当真有股说不出的凌乱美。沈明轩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羞答答的萧四小姐抛却世俗眼光,同意他亲自伺候为她沐浴更衣。
共沐鸳鸯浴,哪里还顾得上找人将美人儿脸上的五指山医治好,沈明轩威逼利诱,硬是在浴池里就将美人儿办了。本想着**一晚,第二日瞧着美人脸上勾得人心痒痒的五指山可以后势再发,岂料,一睁开,沈明轩就惊悚了。
真的是惊悚,在他眼前,与他头并头脸挨脸,甚至嘴对嘴的这是神马东东?
完全看不出是谁,五官被高高肿起的面颊几乎撑平,非但如此,满脸都是红黄蓝绿紫、色彩斑斓的麻点点。乍一眼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枚五颜六色的猪头。
萧云灵是被某总马惨不忍睹的尖叫声吵醒的,睁眼有点费力,所以边睁眼她还边回味着昨晚激动人心的漫步云端,顺便也盘算了一下怎样游说俊王爷今日让冰人去萧府提亲。
只可惜,睁开眼睛之后,她就一脑袋从高高的云端栽倒了地上。第一反应是尖叫,第二反应是尖叫,第三反应还是尖叫。
于是,破门而入的丫鬟小厮们吃惊地看到有两个一丝不挂的彩色猪头正在俊王爷的**帐内互殴。说互殴也不对,完全是一个殴打另一个。
当男猪头第三拳擂到女猪头脸上时,女猪头终于哭喊出了声音:“王爷?您是俊王爷吗?我是云灵啊!”
这一嗓子不但把瞠目结舌的丫鬟小厮们吓愣了,把榻上的男猪头也同样吓愣了。
在男猪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和女猪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后,丫鬟仆役们被撵了出去。之后,太医们川流不息地进出俊王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日。
第十一日一早,刚踏进俊王爷寝殿的张太医又被赶了出来,俊王爷沈明轩暴怒的声音紧随而至,响彻整个俊王府上空:“滚!都给本王滚!去,将萧府五小姐萧轻灵给本王带来!”
……
月色朦胧,萧府中一片寂静,便是小猫小狗都陷入昏睡之中。
北院,萧轻灵刚刚沐浴完毕,凝香和夏雨帮她把头发擦干,给她铺好榻榻,便双双退下。
倚在榻头翻看了会子医书,萧轻灵觉得乏了,便打算熄灯睡觉。
她始终保留着二十一世萧的生活习惯,不喜欢和人同睡,亦不喜欢睡觉时候点灯,更不喜欢睡觉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一大堆。所以,她和平时一样,将中衣、里衣和肚兜尽数褪去,换了件自己缝制的睡裙,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
这几天她的睡眠不太好,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因此,没多久,萧轻灵便睡熟了。
她睡着后不久,销紧的门栓突然动了一下,随后,房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矫健的黑影一闪而入,尚未来得及看清,房门已再次落栓,只让人觉得方才那是幻觉。
黑影丝毫没有深更半夜登堂入室的自觉性,像是回到自己家了一般悠闲自得,只瞧高大挺拔的身形,便知是个男人。
男人若无其事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倏地落在了榻上。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格子落在榻幔上,隐约可见榻上躺着个曼妙的倩影。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男人抬脚直接走了过去……
榻上躺着个小人儿,已然睡熟,朦朦胧胧的小脸如同一朵暗夜绽放的白莲,带着摄人魂魄的宁静与出尘,精致的五官如同熠熠生辉的钻石,闪动着夺目的光华,尤其是那双闭着的眼睛,两排微翘的长睫蝴蝶羽翼般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将人的心都要抖化了,平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
男人撩着榻幔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去,眼见就要摸上萧轻灵的脸,忽地一顿,身形一晃,竟然翻身上了榻。
像是担心将榻榻弄脏了,他想了一下,很有道德地脱了鞋袜,当然,也顺手脱掉了大红色的外衫,这才懒洋洋地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