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四点,温想满头大汗。
她睁开眼,手摸到床头的手机,拿起来按亮,又放下。
还很早,但温想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身洗漱。外面很暗很暗,她把走廊这边的灯打开,鬼使神差走到了顾夜西的房间门口。
温想在原地站了片刻,推门进去。
窗帘都拉着,只有从外边漏进去的光,侧卧一直很空,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睡着她心爱的男孩。
温想揉了两下眼睛,关上门。
顾夜西马上醒了,他听到了脚步声,手习惯性伸到枕头下面,但没摸到匕首,只有帕子和香囊。
“谁!”
“是我。”
是他的想想。
顾夜西把手拿出来,掀开被子去开床头的灯,睡眼惺忪的模样像刚炸完毛的狮子,现在见到了天敌,一点起床气也不敢发。
“怎么了?”他问温想。
他这样坐着,头上立着几根呆毛。
温想站着不动,他看到她身上穿的睡衣,“做噩梦了是不是?”
她脸色不好看,很憔悴。
“我睡不着,很害怕。”她低着头,小声又歉意,“对不起,吵醒你了。”
顾夜西下床把她抱上来,用被子裹住,“没有吵醒,乖乖睡觉。”
他躺在她的身边,双手抱着被子和她。
“我梦见夫人被判了死刑,因为我。”温想的声音在颤抖。
顾夜西手伸到后面,轻轻拍她的背,“那你后悔吗?”
温想没有犹豫,“不后悔。”
“放心吧,梦都是相反的。”顾夜西低下头,轻吻怀里的姑娘,“我去问过何俊濠了,最多十年。”
温想窝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
“真的吗?”
顾夜西捧着她的脸,眉眼里有她脆弱的模样,“相信我。”
“嗯。”
顾夜西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轮廓,“乖,再睡一会儿。”
温想应了声,等他闭上眼睛。
她睡不着,在想一些事,其中有一件,她必须向夫人当面问清楚。
……
甘媛和解泽平在3月8号离了婚,解泽平净身出户。
今天是3月11号。
温想把日历撕下来一张,折好丢进垃圾桶里。
顾夜西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想想,你没做错什么。”
温想低头,把手按在他的手上,“太紧了。”
顾夜西手上的力道松一点。
“我在想外祖母。”温想转了个身,没有瞒他,“我在想夫人和外祖母的死,究竟有没有关联?”
顾夜西有点害怕她这样,怕她乱想。
温想抬头,看他的眼睛,“你觉得呢?”
“这种事不能靠主观臆测,不然很容易想岔。”顾夜西心惊胆战,温声开解,“外祖母的事交给我,我保证查得水落石出。”
温想笑了笑。
顾夜西弯下腰,捧着她的脸,“你不许多想,听见没有?”
“知道啦。”
顾夜西抱着她,表情依旧凝重。
开庭在下午,不过他们上午就到了,在法院门口碰到了解泽平和解棠。
“姐!”
“站住!”
解泽平把目光收回来,落在解棠身上,“那是害你妈妈入狱的人,不许你还叫得这么亲热!”
解棠没理会,径直朝温想走去。
解泽平,“……”
小兔崽子!
“解棠。”
“解棠。”
“姐姐,小姐夫。”
打过招呼,顾夜西看向他身后的解泽平,对方的敌意堆在眼角,不需要揣测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角一沉,侧身把温想挡住。
解泽平推了推镜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