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昭道:“升叔先别激动。我不是说我以后都不回京了,我意思是,我不会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了,那又不是他们的京城,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与他们何干?只要我不再有所求,他们还能耐我何!”
陆薇将来肯定要进京会试的,他当然要陪伴左右,怎么可能再不去京城了?
只不过,届时他去京城不再是回家,而是以他谢令昭个人的名义,也是为的自己的私事,而不再以靖国公府大爷的身份去京城而已!
江升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我误会大爷的意思了,那就好。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且真到了那时候,又再说吧,眼下还是解决柴房那个麻烦是正经。那大爷想好怎么着了吧?我觉着,能不出人命,还是别出的好。就算实在要出,人也不能死在咱们家里,死在咱们手上,要不,咱们把他送官吧?”
说完怕谢令昭仍不同意,忙又补充道:“陆少爷才学出众,褚教谕和夫子们都赞不绝口,彭大人也肯定早就听说过,若明年府试和院试陆少爷能考个好名次回来,彭大人也脸上有光。一旦知道姓杨的竟敢使**手段,想害陆少爷考不成县试,事发后还狗急跳墙,意图谋害陆少爷性命,彭大人一定会为陆少爷做主的。”
“到时候我们再递个话儿给彭大人,该打点的也提前打点到,不说要杨姓的偿命,至少也判他个流放刺配,岂不比直接要他偿命还强些?他那样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读书人,必定心高气傲,直接断了他这辈子的科举路,他必定生不如死,那于他才是真正的惩罚呢,大爷觉着怎么样?”
谢令昭这回没再断然说不了,而是若有所思起来,“听升叔你这么说来,倒也还勉强,可我终究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了。陆薇何等重要,他整条贱命也及不上陆薇一根头发丝儿重要!”
江升见他有所松动了,笑道:“大爷就当是为陆少爷积福吧,他可开了年就要县试了,这样重要的事,搁别人家还要舍米舍粥呢,见了血到底晦气。”
若是能为陆薇积福,能为陆薇好,倒也不是不可以……
谢令昭沉默片刻,终于松了口,“行吧,就按升叔你说的来。待会儿你就亲自把人提到县衙去,把事情告诉彭大人,若彭大人需要证人,我和来宝他们随时可以去作证。若证据还不够,彭大人也尽可派人去杨家和陆薇他们村里查,立马就能铁证如山,由不得那狗东西抵赖!”
江升忙应了,“大爷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姓杨的虽打摆子了,意识倒还勉强清醒,那他只要是个聪明的,只要还想自家不家破人亡,就该知道一肩把罪名都扛了。
这会儿是大爷还没想到迁怒他的家人,回头大爷忽然想到了,非要他们全家都付出代价,他可就再劝不了了!
念头才刚闪过,谢令昭却已又道:“还得寻个由头,让狗东西家的笔墨铺子开不下去,一家人都等着喝西北风才是!不过两家破烂铺子,跟县丞只差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就敢那样肆无忌惮的害人,可见都是他父母没把他教好,一家子从根子上都是坏的!”
没了进项,自家都泥菩萨过河了,回头便也不能帮狗东西打点,以后还能支援他,让他日子多少好过些了。
陆薇如今便是他的命,谁敢伤她害她,他就跟谁拼命,双手染血也在所不惜!
江升暗自苦笑,这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呢……
只得赔笑着再劝,“大爷,两家破铺子而已,什么时候都能让他们开不下去,还是先让姓杨的付出代价,把事情了了是正经。不然回头闹开了,别人不知道真相,还以为是陆少爷仗着与大爷好,就借大爷的势无端欺负人呢。那于陆少爷的名声可不好听,他估计也不愿意这样,要不,您先问问陆少爷怎么说?”
谢令昭想也不想便道:“不行,陆薇还病着,我不想打扰她。”
再说了,陆薇向来是个心善的,知道后说不定还会觉得对姓杨的惩罚太重,反倒劝她从轻发落。
当然还是别告诉她的好……想着,到底一挥手,“行行行,就先按升叔你说的做。”
江升这才再次松了一口气,答应着去了。
狗逼急了可是要跳墙的,回头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能这样了结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