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堰一想到此就满心难受。
可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后来,他便遇见了满心是他的钟美人。
钟美人对他情根深种,他也开始慢慢忘记沈嘉然,准备一步一步接受钟美人。
可是,那天太后下了懿旨,要沈嘉然做他的皇后。
他气冲冲地跑到太后面前,拒绝这门婚事。
太后却看着他,指出了他真正担心的事,“你仍旧喜欢嘉然。你还没有移情别恋,你怕见到她。”
姜书堰被戳中心事,慌张离开了宫。
待他回过神来,他已骑着马停在了沈府门口。
他只觉头昏脑涨,翻身下马闯了进去。他是当今陛下,无人敢阻拦。
他一路无阻,顺利进了沈府。
沈嘉然正在后院打理花草,他停在长廊尽头,默默地看着她侍弄。
清风忽起,长廊上攀附的藤蔓轻轻晃动,一如他见了她犹自心旌摇曳。
他情不自禁慢慢走近,却见萧悯仁从屋里搬出一个花盆,同她笑语盈盈地说着话。
他又躲回了角落。
他无言看着院子的二人。
不知萧悯仁说了什么,惹得沈嘉然害羞要去打他,他也不躲,诓骗沈嘉然撞进了他怀里。
姜书堰满心妒火。
明明,站在那里的人应该是他。
明明,以后陪着她的人也应该是他。
萧悯仁走后,沈嘉然放下水壶,正要转身进屋,却被人粗鲁地攥住手腕。
“姜书堰?”
姜书堰怒气冲冲地对她一吼,“沈嘉然,即便太后下旨,我也是不会娶你的!”
沈嘉然心里一窒,“姜书堰,你以为我想嫁你啊?”
两人沉默无话。只是简单两句,便都戳中了对方心里最不可触碰的禁忌。
只有最了解你的人才懂得你哪儿最痛。
姜书堰慢慢松开沈嘉然的手臂,调头离开。
沈嘉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
“沈嘉然,都说了你们再无可能了。为什么还要喜欢呢……”
……
大牢内。
“嘉然。”
有人这样轻声唤她,她慢慢睁开眼,瞧见萧悯仁正在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悯仁?”她坐起身来。
萧悯仁握住她的双肩,目光温柔,“陈默欢很厉害,他找到姜书堰了。”
沈嘉然忍不住笑起来,“那就好。”
“可是我怎么办呢……”
沈嘉然抬起眸来,萧悯仁动作轻柔地轻抚着她的脸,“我不可能任由你们团聚的。嘉然,我不会允许你们长相厮守的。”
沈嘉然这才发现他眸中隐藏的疯狂,“悯仁……”
萧悯仁轻轻笑起来,“嘉然。姜书堰没有告诉过你吧,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在你们面前留下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我花了十多年才敢走到你面前,一步一步将他取代……可我最后发现,你却还是爱他。为什么,嘉然?你告诉我,他都烂到泥里去了。你还肯喜欢他?”
沈嘉然慢慢理清思绪,“姜书堰所犯之错,与你有关?”
“对。因为只有毁了他,你才肯看我一眼。”
“悯仁,你毁了我们三个人……”
萧悯仁捏住她的下巴,“那又如何呢?还差最后一步,你们就再无可能了……若是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想到丹娘,他会想到我,你们还能一起安度余生吗?”
沈嘉然的视线落在他解开他衣带的手上,“悯仁,你不会这样做的。”
萧悯仁却凑近她,与她耳鬓厮磨,“嘉然,你将我看的太好了。”
“我信你,你不会……”
萧悯仁听得心乱如麻,与她唇齿相依,堵住了她的话。
可过了会儿,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刚刚抽开的衣带又打好了结系回去。
眼泪惊慌失措地滚滚而下,萧悯仁最终将沈嘉然拥进怀里,“我……”
沈嘉然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不会。”
自从相识之后,萧悯仁从未强迫她做任何事。两人之间向来都发乎情,止乎礼。刚刚这是他在她面前第一次如此失态。
萧悯仁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嘉然道,“悯仁,你很好。你本该意气风发,不该因为我成为算计他人的小人。和我做朋友没那么难的,你并不差,我记得你。当时入学考试,你是第一名,比姜书堰考的还要好。”
萧悯仁轻笑,“早知如此,我何必苦心孤诣去算计姜书堰。只是,如今为时已晚。我犯下太多错。嘉然……你会不会记得我。”
沈嘉然点点头。
萧悯仁轻笑,“记得便够了。”
……
“喂,你看见姜书堰了吗?”风过,一池荷叶摇摆。萧悯仁转过身去,看见了抱着一株荷花的沈嘉然。
她扎着两个小髻,脑后的粉色发带随着风飘拂,步摇轻响,让他一时乱了心拍。
他没听清沈嘉然说了些什么,只是把手里的荷叶递给沈嘉然,“你好,我是萧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