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公司早就被掏空了。段先生那4000万新元的驱魔费,不过是个幌子,就算她真的制止了段先生来骗财,也改变不了什么。
太阳好像突然发力了,迅速从东边转动了正头顶,**辣的要把人烤干。
紧接着,张洛就看见刘总领着一帮人,好像快镜头一样的急步过来、疯子一样的、一边指挥,一边批评,然后他被椰子砸中了。
太阳又迅速转过头顶。
张洛就看见自己跟在段先生、项目经理、现场经理他们身后,过来了。每个人都指指画画的,好像皮影戏里的角色。
再然后,小庙棚子塌了,她被砸在下面。
张洛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北宋汴梁城闹了一夜的兵乱,已经基本歇了。
文德殿上,难得,天不亮就站满了、等事态平息了才跑进宫的各路大臣,还有救护了赵佶的李纲、宗泽、范晦、雷鸿等人。
李纲刚要奏报宫城中所有火头都救下了,就看见赵佶低着眼皮,眼珠在眼皮下不自在的乱转。
皇帝身边的太监们忍不住归罪宗泽:这老头子太有威势,只要一出现,皇帝就全身不自在。(其实,皇帝是在为自己信错了郭仙人,出了今晚的乱子,而心虚。)
高俅很是时候的跑上殿,把头伏在地上,像拍蒜瓣一样:
“官家,官家!官家威服四方。不但各路边军疾驰入京救驾,就连平州的张觉,都不顾个人安危,率了众人,前来救官家啊!这真是万国来朝,四海晏宁,不怪的官家在位十几年,海清河晏多次……官家洪福齐天,真是万世圣主!”
清流和蔡党都眯起了眼睛:狡猾的张觉怕要全身而退了。
但是,大部人都不想戳破这个谎话,因为张觉协助郭仙人逼宫的事太大。今晚要再揭发了张觉,就是要打扁了、皇帝已经快到地上的脸面。只有一向胆肥的范晦想说话,却被李纲和宗泽一左一右的夹住,动弹不得。
赵佶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下,对着大臣们抬起来头:
“边军也是!小小奸佞作祟,何必劳师动众,好像八十万禁卫连几个奸小都清除不了,搅和了元宵灯会,乱我大宋人心!”
说着,他就盯住了随宗泽进来的雷鸿。
雷鸿本来以为自己机会总算来了,但是看着皇帝眼睛里闪着的火花,知道自己这回怕是大难临头了,手和大腿一起哆嗦起来,就差没跪在地上。
皇帝刚想说“宗泽……小题大做……”,就又看见了蔡京和童贯,马上调转火头:
“还有你们俩!居然默许那女真商人在我汴梁组织起来、守卫街市?!哈,可是知道我大宋真是没人了!”
这话一出,朝上站着的蔡党和清流们也不忍了,开始交头接耳:
“皇帝不罚有罪的,却讨伐起今晚安定局势的人来?!”
“呵呵,唉?!”
“要不,这元宵灯节,竟发生了这骇人听闻的乱象……”
这交头接耳声虽然很小,却刚好大到叫皇帝听见。赵佶咧着嘴,一下没了威势,不知道是该骂下去,还是该坐下。
宗泽微微一笑,向前一步:
“官家,高殿帅所奏甚是,官家仁德感佩天地,连京中的胡虏也要为官家、为大宋,而搏命,这正是千万之喜啊。城中将士用命,奸邪遁走,不能再混淆视听,官家和宗庙巍然不动……”
赵佶被宗老头救了场,赶紧坐回宝座:“爱卿确实护国柱石!实该重赏……”
“官家,老臣不敢,西门城司军令雷鸿,巡营岳鲲,皆为官家死战!”
听见岳鲲这两个字,皇帝的脸,又耷拉了下来。
蔡京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感觉到了。他朝大儿子蔡攸会站着的位置,半侧了下身体。果然,蔡攸就出列、禀奏:
“官家,雷鸿岳鲲莽撞,宫城里呼喝无状。官家就瞧他俩原是粗人,不赏不罚算了。”
“……”赵佶看看雷鸿,又望望没资格上殿,看也看不见的岳虞候该在的位置:
“朕哪里这样寡恩。不如……不如……赐雷鸿黄金百两,甲胄一副,以表恩宠;至于这岳鲲……”
蔡攸忙引着雷鸿磕头,自己也笑嘻嘻的磕了个响头:
“官家真是千古第一仁德恩宽的圣君。便是那尧舜都比不了。官家不如就把岳鲲发去润州,多做历练……他新近丧了妻,我二弟之妻如今新寡,不如官家一并恩赏了那岳家孩子算完。”
“官家……这……这……小儿尸骨未寒……”
蔡京瞎摸着,一脸苦相,把皇帝逗乐了,他也不理阶下大臣有没反对的:
“甚好!准了!叫岳鲲夫妇立即随宗泽出京!”
高俅便赶紧命人、把熏得浑身糊黑的张如晦,也抬了上来。
“官家,官家,奴才……奴才有罪,竟让那贼契丹人跑了……他观中其余人都已束手就擒!”
顺道,小牛儿也附在皇帝身边说了几句。
赵佶马上笑逐颜开,他没想到,今晚,几大心病居然都算解决了。就有大臣顺势拍马屁:
“官家,这……张觉,如今都亲自来汴梁救驾,女真人也自发在汴梁街市巡逻,认真臣服了。这可不是四海归一吗?!”
皇帝忍不住心花怒放,哪里还理睬郭仙人逃跑的事情,在群臣面前大袖子一挥:
“张道人不愧是我大宋真道家!来人!重赏清钱万贯,并钦赐‘护国忠勇仙人’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