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破布卷解开,里面赫然是当初皇帝赏赐她的那支、被徐师傅昧了的首饰簪子。
这簪子上的绿宝石,原来是颗夜明珠。靠着这颗大宝珠的微光,张洛发现簪子头已经被人磨光了,很有些锋利。
她小心的握住这簪子,又朝赵构的牢门猛压。
只是这间牢房的栅栏门,比张洛的那间要结实,张洛没办法压断它,只好拿簪子、去捅这门上拴着的铁锁。好在古代的锁,基本都是个铁条一捅就能开的类型。
张洛没费太大力气,把这门也破了,她就手脚并用的,朝马皮卷“奔”去。
“姐姐来了!这就能救你了……”
可是任她怎么用簪子割马皮,却割不动。张洛累得倒在一边、直喘粗气。但是她迅即想到徐师傅提供这件兵器,或者有他的原因,就迅速换了策略,那钗子去挑死扣。
扣住死扣的几条条马皮里,有一根最细,禁不住张洛使劲摇晃,先断了个口。
张洛就一口上去,咬住了另外一根细弱的马皮条。
“呜……呜……”
结果显示,她牙口比磨锋利的簪子还好用,嚼了十几下,把骚哄哄的马皮条咬烂了,马皮卷果然松开了最外面的一节。
张洛刚要松口气,就发现这一头绑的是赵构的脚。她只得急忙挪到里面的那一头,直接下嘴嚼,嚼得她腮帮子都疼了,再咬松了马皮结,把赵构的头从里面松快了一点。
但是,他的脸色已经很怕人了。
“我……我……不……行……了……”
张洛来不及理这种废话,就赶紧朝、扣住他胸口位置的马皮结,下“手”。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几个差役进来了。其中一个,看见临时封起来的土墙,还骂了一句:
“真X的!上一班都是些什么人啊?!”
张洛以为里面有可以求助的人,就想喊救命,然后就听见外面继续骂:
“死在里面就算了!到时候臭了,谁负责给收尸啊。”
“算了,毕竟有位皇子……”
“切,皇子怎么了?在这里,什么贵人没关过,没死过?!就连仁宗的那个遗腹独子,贾云章,都是死在这里的!”
张洛的耳朵直了,不是说,贾道士通过大麒麟香炉消失了吗?他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瞎扯!他是在太乙殿里失踪的。”另外一个狱卒果然这样说。
头一个揭发的,不服气,继续爆料:
“那个是个假的!我和你说,我爹的爹,早先在这里当过牢头。亲手把他抬出去的。后来外头说,贾云章活过来了。我爹的爹就去看,回来说,那是个假的!”
“去,去,去!喝昏了头了!这送饭的还没来呢!”
“谁骗人谁小狗。我爹的爹还说,当初负责伺候他的人里面,还有现在的真三公童大相公呢!要是没这件事,他当初怎么起的家?先皇怎么会挑他外放?”
“呀?!外头点灯了,我们都出去瞅瞅热闹。其他的人不是要犯,不打紧。里头这俩,注定要关到死了,也跑不了!走,我们出去瞅瞅!一会,送饭的,就好来了!”
第三个人也插科打诨,把话题和同袍都岔开,弄了出去。
张洛愣了一下,然后听见了赵构微弱的呻吟声,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集中精力,去咬这胸口位置上的马皮结。
好在,张洛有了经验,马皮卷胸口位置这个结儿,很快就松脱了。
张洛刚要把皮卷,从赵构身上往下拔,就发现这个阴损的招数果然厉害:
马皮足足裹了七八层,又紧又沉,根本拔不动。人在里面待久了,不闷死,也得压得没法喘气,憋死!
她只好忍着一嘴的臭气,咬断了最后三、四个皮结,把马皮卷滚了几回,才把赵构露出来。
小孩还有气,只是气很虚。
张洛只得抓了水罐进来,想拿凉水泼醒赵佶。谁想到才戳开泥巴封口,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张洛傻了眼,罐子里根本不是水,而是一罐高粱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