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淡淡地应了一声,龙灏阅嘴角勾起,“中毒的人,不会立刻死去——”
而是会受尽折磨,浑身剧痛,从骨头、筋脉、肌肤。再到内脏,都会一点点被腐蚀消亡。
但是这个过程,又是极其缓慢漫长的。长到足以,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
陆风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收好,点点头:“殿下,马上,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嗯,报仇雪恨之日,指日可待。”
俊美的男人双手背负在身后,仰头,望着这一片宁静的月色。
呵,一点儿风都没有,一副盛世安然之景,多么无趣!
“对了。”
他仰头,凤眸微微上挑,寒冽冰凉,像是覆上了寒冬腊月的雪。
“那日追月节,在宫门处刺杀本相的人,可查到了?”
陆风垂首,双手抱拳:“启禀殿下,查到了。”
“是他吗?”
“殿下,不是他——”
“哦?”尾音上挑,龙灏阅来了兴致,“这倒是出乎意料,竟然不是他。”
“殿下,刺杀您的那个人是。”
嘴唇一点点张开,陆风缓缓地说了一个名字,眼神沉重。
“呵呵,有趣——”
“竟然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对本相动手了。”
“殿下,那次追月节之事,着实凶险惊吓,好在是您最后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个追月节,咱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让那奸计得逞。”
“自古以来,都是有来有往,才能称得上是礼尚往来——”
龙灏阅冷冷一笑:“既然有人送本相一个追月节,本相又怎么能不还礼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
顿了顿,陆风抬眸:“咱们刺杀回去?”
“刺杀回去,那岂不是太仁慈了——”
狭长锋利的眸子里面都是暗影,龙灏阅薄唇轻启:“本相要送他一份大礼,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想到那日的情景,他俊美的脸庞上面覆满阴鸷。
先是杀手还不够,弓箭点上火,关上宫门围攻。
分明就是早有准备,预谋已久。
因为旧事重提,追月节的刺杀让空气显得有些凝重,一时之间,主仆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目光突然瞥到了自家主子的手指,陆风大惊失色:“殿下。”
“您的手上,血龙玉戒指不见了。”
要知道,这一枚玉戒指,可是主母留给殿下的唯一遗物,更是唯一可以用来想念的物什。
幼时,殿下每日都必须抱着这血龙玉戒指,才肯入睡,只要一刻钟没有见着,便会哭闹不止。
可如今,竟然丢了!
垂首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丞相大人看着那大拇指上面,莹润雪白,却有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痕迹。
乃是长年累月戴着血龙玉戒指留下来的。
“殿下可还记得,上次血龙玉戒指还在的时候是何时,去过哪些地方?”
陆风满心焦急:“属下这就派人去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帮殿下找回来。”
摆摆手,丞相大人示意不用了。
见状,陆风心底更是担心,脑海里面又浮现出来了另外一种状况。
“殿下。莫不是,这血龙玉戒指被人偷了去。所以寻不回了——”
“能从本相手上偷走东西,你觉得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龙灏阅唇角微勾:“不要乱猜了,本相只是把血龙玉戒指送人了。”
一张脸飞速地从眼前闪过,陆风低声道:“殿下。可是送给了夫人?”
“嗯。”
“可是。那是主母主公留给您唯一的东西。”
陆风满心都是惊诧:“殿下您——”
“陆风,”龙灏阅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腕间的镯子,木镯从指腹轻轻地划过,厚实又温暖。
“还记得母亲曾经和我说,若是以后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姑娘,就把血龙玉戒指送给她。”
“现在,我好像真的遇到了。”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忙忙碌碌、步步为营,不顾一切地布着局,身边的冷暖,春凤的变换,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凤湉忻,让他开始有喜怒哀乐,亦接触到很多新奇的东西,比如薄荷糖,比如那只怪兽叫做蛊雕。
这个女人,似乎懂得格外多。
“殿下的选择,属下明白了。”
陆风单膝跪地:“既然凤湉忻是您选择的,属下亦是会选择追随她、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