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大婚,身为皇叔,晋王自然也在。
他神情十分高兴,对恪王这超龄大侄儿的大婚表现出了万般欣慰之色,甚至有人在恪王和恪王妃夫妻对拜的时候,在晋王的眼中看到了盈盈泪光。
众人不禁暗暗嗟叹,“要不说晋王就是晋王呢!这演技无人能敌啊!刚才那点泪光便是让我等都看得感动了呢!”
“听说此次恪王大婚,晋王赠送的贺礼十分丰厚,便是那些皇子们成婚也没有这样厚重的贺礼呢!”
“以恪王和晋王以后的关系,晋王此等重礼,那岂不是用自己的钱给他人买锐矛吗?这若是做戏,那晋王的功力可谓是无人能及了!”
“比较起来,晋王确实是老谋深算,这三十年来的势力盘根错节,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但另一位……你看太子今日,不就没来吗?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要不然这种日子,做戏总是要做一下的。”
“太子这行事,当真不如乃父,我估摸着陛下也是因此才心灰意冷,要将皇位禅让给恪王吧!”
“好了好了,这种事咱们私下里说说还行,人越来越多了,隔墙有耳,可不许再多言了!”
朝中的各种风向都指向了陛下有意要对恪王禅位,这种情况下,晋王与恪王便成了有朝一日要针锋相对的敌人。
恪王今日大婚,虽的确是给李氏皇族开枝散叶不错,可他娶的是权势赫赫的临安侯之女,这对晋王无疑是一个威胁。
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碍于情面不得不参加婚礼,最多也就只能做到面带微笑,不将喜怒形于色,可是晋王却不仅如此。
他今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无不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一个慈爱的叔父该有的表现。
知道的,晓得他是恪王的叔父。
不知道的人见了,怕不以为他是恪王的亲爹呢!
当真让人暗叹不已。
酒宴开了,宾客尽欢。
酒过三巡,气氛已经十分融洽,有的人喝醉了,有的人在装醉,总之大半的宾客都已经伏在了案几之上,颇有醉色。
今日大婚,李渡虽然心中高兴,但脑海中的弦却依旧紧绷着,不时关注着宫里头的动向。
“禁卫军甲队忽然被就地解散,换了乙丙两队接替宫禁。甲队的队长也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过错,被关押了下去。”
“皇极殿请了御医过去。”
“舒贵人仍旧没有出来,也不见陛下的身影。有人听见皇极殿隐隐传出女人的哭声。”
“皇后殿内倒是安静地很。”
“昭妃娘娘前去皇极殿给陛下送汤,但被人拦住了不许进,昭妃想要硬闯,被守卫摔了,陛下竟也没有发声。昭妃娘娘伤得不重,但心中许是起了疑心,已经派人往她的娘家送信了。”
“东宫那边,太子妃有孕昨日滑了一跤,至今还不知道胎儿有没有保住,太子正是用这个理由没有来恪王府吃宴。太子在东宫也是闭门不出,没有人见过他出来。”
流水般的信息源源不断送入李渡的耳边,每一条都说不出来的古怪,但是又挑不出什么大错。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大侄儿?”
李渡一愣,回过头来,看到了晋王一脸关心地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