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昭妃?周贵妃?
爱?
李冉苦笑起来。帝王的宠,便只是宠罢了,哪里能有爱?自古后-宫荣宠,皆是平衡朝堂的手段,岂能任由他心意任性?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唯一能够打开他的心扉住进里面的人,遍寻也不过只有她一个而已。
可他知道,不论他再说什么,眼前这怒色上扬的少女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满心苦涩,皆都自己吞下,最后也不过抬头说了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所谓心病,并不是他的托辞。
他确实病了。
要行小和尚的召唤之法,需要用他的心头血作引,到底是行将朽木的老人了,这次做法抽光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如今虽然勉强还能撑住,但外表之下,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不出三月,他的这条生命便如同风中柳絮一般,就要飘到不知道的远方去了。
没错,他用自己的寿数,换来了眼前少女的重生。
若是问他值吗?
哪怕她自从回来之后便从未对他有过一份好颜色,但他也必定要坚定地说,“值!”
万般皆命运,半点不由人。
这才是爱和宠的最大不同。
如锦心中十分生气,可是一想到这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忽然又觉得不该如此。
她暗暗叹口气。
罢了,前尘往事如云烟散去,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了,而那些未曾来得及开始,便就已经结束的前缘,就让它也随风而逝吧。
她现在是慕如锦,是恪王李渡的未婚妻,在她眼前的这位乾国皇帝陛下,论理,她还得称呼一声叔父呢!
看着哪怕很努力地撑着,但也早就老态龙钟的李冉,如锦幽幽叹口气道,“罢了,从前的事就这样吧,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也不重要了。”
她顿了顿,“所以,你在衮州费那么大的波折设那么大的一个圈套,是为了李渡吗?”
李冉摇头,“不是。”
随即,他又点点头,“原本我还能斩钉截铁地说不是的,但被你这么一问,好像……也不能说和他毫无关系。”
他淡淡地笑了起来,“如锦,你既然来了此处,就当是在度假,好好地在这里休息几日吧。”
说罢,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有侍卫进来,“陛下。”
李冉笑着说道,“送小姐去问心斋,好好伺候她,不得有半分怠慢。”
如锦还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李冉却下了逐客令。
她眉头轻皱,想了想,便也还是站起了身来,“我的两名侍卫,还烦请陛下将人给我送过来。”
李冉如今贵为天子,他既下了逐客令,便不好再与他硬对硬。
哪怕一时他还能因为当年的几分旧情容忍他,可是在上位久矣之人,是不能允许有太多的忤逆的。
这满山都是李冉的人,而她和辰一舜二都在他手中,她若是态度太过强硬,害了自己倒没什么,可是不能让辰一和舜二有所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