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地说道。
“皇后可安好?”
“回禀圣上,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如今皇嗣未及两月,还是要小心将养为好。”
“好好好……你且退下……”
“等等,”
“听闻王院判近日要招个徒弟,你拿了这个去找他吧。”
王院判是太医院首席,成了他的徒弟无异于平步青云。
天上突然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那小太医有点儿被砸晕了。
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谢恩,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谢主隆恩,臣谢主隆恩。”
众人遵着吩咐退出去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李茵两个人。
不知怎么的,李茵有些害羞,眸子低垂,下巴贴着胸口不敢看他。
申将手轻轻放在李茵的小腹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用心地摩挲了一遍,那模样如同在抚摸一件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
他撷起她的手,包在他一双大手之中,又轻轻拉起来,将它贴近他的脸颊。
“茵茵,”
他饱含着无限深情的嗓音震得李茵心头一动,将往日里那些情愫尽数勾了出来。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如同一串串莹白的珍珠。
“怎么哭了。”
他松开她的手,直接覆手上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不哭了,对皇儿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李茵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这些日子以来堆积起的所有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倾泄的出口。
申将她整个抱起来,轻轻拥进怀里,就像是第一次相见,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拥进怀里时一样。
一直到李茵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才起身吩咐亲卫送皇后回宫。
他如今还走不了,还有好些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婉儿可好些了?”
他坐在床旁放置的一把椅子上,语气虽也是温柔可亲的,身子却一直跟刘婉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臣妾好多了,劳圣上挂心了。”
刘昭仪的眸子里有几分黯然,不过面上不敢显露出来,仍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向申。
“你且安心养好身子要紧,皇儿以后还会有的。”
“多谢圣上。”
“你们都尽心替昭仪调养着,若让寡人知晓谁有懈怠之处,脑袋就不用要了。”
“臣等惶恐,臣等惶恐……”一干太医立刻脸伏于地,身子紧贴着地面,“臣等自当尽心尽力为昭仪调养。”
“婉儿你先休息,寡人去见见张刚。”
“恭送圣上,恕臣妾不能起身相送之罪。”
“无妨。”
申刚出了院子,刘婉儿立刻变了神色,一把将放在床头矮桌上的药碗扫到地上,浓黑色的汤汁流了一地。
伺候的一众宫人和那几个太医皆屏气敛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再惹怒这位娘娘,她爹和她哥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夏姜被人扭着胳膊押进了一间屋子,原以为会见到像电视剧里那种三堂会审动刑逼供的场面,心里还挺害怕的。
熟料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竟然只有一个人。
这个时候天光已经渐渐隐去了,屋子里也没有点灯,他又坐在角落里,面容看得并不十分真切。
但他们相处良久,凭一个轮廓也能认出是他。
竟然是申。
他们隔着几尺宽的暗昧不明互相对望了一眼,不过很快夏姜便把头低下了。
房间里静得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夏姜心里十分纳闷,吃不准申这么做是作何,只能依然跪在那里保持缄默。
良久以后,申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已经逃了,还回来干嘛,不怕寡人把你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