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你好偏心啊。”
正坐在申左侧位置上,已有了三月身孕的刘昭仪故意贴得很近,额头几乎要挨着申的肩膀。
她嘟着殷红的小嘴,撒娇道:“您给广平王找的家厨可比御厨的手艺还好呢。”
说完这句话,她又伸出白嫩细腻如玉葱般的手指在腹部轻轻地上下摩挲了几下。
“臣妾近来没有什么胃口,生怕会薄待了皇儿。”
申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若是细究的话,就会发现,那抹宠溺只是浮与表面,并未到底眼底。
他轻叹一声:“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吃元元的醋不成!你且安心,明日就给你把人找来。”
刘昭仪立刻掩嘴娇笑一声,“那臣妾就先谢过圣上了。”
安抚完刘贵妃,申不自觉得拿眼角的余光瞅了眼坐在他右侧的皇后。
原来那皇后不是别人,正是李茵。
李茵仍然坐在那里,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身姿端正,竭力扮演着一个皇后该有的样子。只是眼底深处透着一股黯然的神色。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申在心里问自己。
这个问题似乎打开了一个闸口,丝丝蔓蔓的疼痛顿时喷涌而出,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扎得他生疼生疼。
是了,是他自己把他的年华正好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啊!
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啊,如今又怨得了谁。
可是,他也不想的啊。
他多想放肆地拥她入怀,只有她自己,只与她想携到老。
可是他不能,他还要顾念着这父皇和皇兄留下的江山,还要顾念着这大启成千上万的百姓。
该死的,他真想抛下这一切。
“皇叔,你和刘昭仪说什么悄悄话呢?”
元元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看了元元一眼,没有接刚刚的话茬,转而问起了别的:“近来功课可觉得有进益?”
元元一听,立时撅起了小嘴,嘟囔道:“皇叔,今日可是我的生辰,您就不能让我松快一天么。”
“古人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使是你生辰,该写得还是得写。”
“皇叔,”元元哀嚎一声,立时将脸转向李茵,“皇婶,救命。”
茵茵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终于笑着摇了摇头,将脸转向申,柔声说道:“圣上今日就给元元放一天假吧。”
“好。”
申看着李茵的眼睛,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的玉手,宠溺地点了点头,里头的温柔遮也遮不住。
好久没有看到她的笑脸了。
李茵往外拽了拽,没有拽开,申反而握得更紧了,她的脸立时就红了,头微微低下了。
他的小姑娘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还是皇婶的话管用,皇叔最听皇婶婶的了。”
李茵赶紧摇了摇头,“元元慎言。”
“奥,”
元元会意,立时捂住了嘴朝四周看了看,待看到附近没有那些老顽固时,才放心地把手放下来。
原本温馨的一幕,却被刚刚还娇笑连连,如今却面目怨毒的刘昭仪给生生破坏掉了。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抠进了掌心。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的父兄才是上阵杀敌为大启护国安民,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可她李茵却能独享那份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荣光。
这还不够,她还死死霸着圣上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