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且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异常,按理说,亲兄妹一块长大应当很亲近的。
不过,这丫头对他的态度,似乎并不十分亲近。
而且,从进屋到现在,她一声兄长都没有叫过,实在是不合常理。
但,这粥的味道吃在嘴里,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甚合他的胃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谷雨两个人的时候,龙且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那姑娘真是我妹子么?”
谷雨的眉头立刻拧在了一起,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
他心里有些忐忑,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坦白出来。
从他本心来讲,自然是不愿意实话实说的,自从认识了夏姜以后,无端地横生出不少的枝节。
不过继续瞒下去也显然不行了,主君既然已经这么问了,自然是察觉到什么异常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谷雨竟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
不过很快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单膝跪在龙且床前,弓着身子向他禀告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姐幼时被歹人所害,与您离散多年,一直到一年前,你们兄妹才意外重逢。”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每次见到她胸口都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呢。
只可惜,现在自己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别说照顾她了,还得靠她照顾。
“唉谷雨你干嘛,你快起来啊!”
夏姜被他吓了一跳,他先是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然后一声不吭,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夏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成全。姑娘若不答应,在下便长跪不起。”
“有话好好说,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才能知道答不答应啊。”
“唉,你快起来。”
夏姜连拉带拽,不过谷雨跟块大石头似得,依然岿然不动。
“你先说什么事行不?”
谷雨抬起头看了夏姜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过了片刻,才终于提起勇气,哀求道:“还请姑娘不要将那些过往透漏给主君。”
谷雨脸伏于地,切切求告道:“我已经告诉主君你是他的亲妹妹了,还请姑娘替我保守秘密,主君现在不能受任何的刺激。”
夏姜心里像是被人猛地刺了一下一般,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她挤出一丝笑容,状似轻松地说道:“嗐,我当是什么事呢,你放心,我不会提的。”
谷雨像是不相信一般,盯着夏姜的脸看。
看了一会儿,见她脸色依然如常,才放下心来。
“谷雨谢过姑娘。”
谷雨走后,夏姜仍然一个人呆在厨房和面,和着和着,突然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到面盆里面。
紧接着,泪珠就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不停地往下流。
“没出息,哭个什么劲啊,就你们俩个那点儿事,不是早过去了!”
也许是这些天他的奋不顾身给了她一些错觉,把过往的那丝残情给勾了起来。
不过,夏姜清清楚楚地明白,不管是龙且还是她,他们都回不去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此刻,夏姜正双腿交叉盘在一起,坐在小河一侧,石头砌成的一尺多宽的石栏上直抒胸臆。
她身上披了一条薄毯,手里拿着一杯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牛奶,念到激动处,还将杯子高高举起,就像某个对酒当歌的洒脱诗人一般。
以前,每每刷武林外传的时候,都很喜欢看他们坐在房顶上的戏码。
总想着有一天,也能像那样什么都不干,静静地躺在房顶上面,就算只看看星星月亮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