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秦子悦，手上的劲道更是加重了三分，“答应我！”
秦子悦没有吭声，眼睑微垂看向地面。
“答应我，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毒药的身体不受抑制地摆动起来。
夏姜赶紧上前扶住，劝慰道：
“姥爷，先把药喝了吧。”
毒药却摆摆手，把药碗推开了。
“阿悦，答应我！”
“师父，慕容芷那个阴狠小人这般对你......”
毒王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又靠着被子喘息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些日子我把过往的事儿细细想了一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我们错了。”
“当年，玄罗门不分善恶，只要拿来足够的银钱，就能把秘药买回去，几国之内无辜受害之人数不胜数。慕容芷只是其中的一个，况且他父母确与我们无冤无仇，也的确是命丧我们之手。”
“人都说因果报应，常做此伤天害理之事，覆灭已是既定之事，不过早晚而已。”
“上天垂怜没有赶尽杀绝，你和枝枝都活了下来，”
“咳咳咳......”
“慕容芷囚禁残害之事是我该受的报应，能偷得这半生的光阴，把你抚养长大，又找到了枝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子悦，”
毒王紧紧拉过秦子悦的手，殷切嘱咐道：“别再执着于报仇了，带着枝枝去秋水或者西陵，找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你们平平安安的，我闭上眼睛也无憾了。”
“师父，你别说了。”
“子悦，你答应我，现在就起誓，绝不报仇！”
“师父......”
“答应我......咳咳......”
“师父，你先躺下。”
“你先答应我！”
毒王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盯着秦子悦。、
秦子悦无奈，只好点了点儿头。
“这就好，这就好......”
声音渐渐小了小去，秦子悦再次抬起头望过去时，毒王已经缓缓闭上了双目，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姥爷......”
“师父......”
铅灰色的云彩笼罩着整个天空，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暗沉沉的一片，看得人十分压抑。
不久之后，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将地上的泥土都打湿了。
灰戈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握紧铁锹，将坑里的土铲了出去。
几个跟他一样打扮，都穿着麻布孝衣的人，也正挥动着手中的铁锹往外挖土。
在离墓坑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口厚重的乌木棺材，秦子悦带着夏姜侍立在一旁。
兄妹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在一旁守着，要送毒王最后一程。
岂料，平地一声炸响，秦子悦抬头去看，只见从一旁的林子里，突然窜出二十多个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来。
灰戈他们立刻握紧手中的铁锹，围拢到秦子悦和夏姜的身边。
蒙面人手中俱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慢慢向前推进着，不久之后停在距他们七尺远的地方，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不过并没有立即攻过来。
双方静默地对峙了一会儿，突然从后头的林子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夏姜和秦子悦齐齐转身朝后面看过去，不料，来人竟是慕容芷和刘护法。
慕容芷走在前头，刘护法紧紧地跟在后头，他人虽是笑着的，那笑容看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十分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