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剌伯人
阿剌伯人曾给世界——至少是欧洲——的人类以强大的战栗过;那些骑士,跨着阿剌伯种的壮马,执着长枪,出现于无边无际的平原高原上,野风刚劲地吹拂着,黄草垂倒了它们的头,而这些壮士们凛然地向着朝阳立着,威美而且庄严,便连那映在朝阳下的黑影子也显得坚定而且勇毅。啊,那些阿剌伯人,那些人类之鹰的阿剌伯人!
据说,如今长枪虽然换了火枪,他们的国土虽然被掠夺于他人之手,然而他们还不减于前的勇鸷。
船由东而西,快要转折而北了,停泊的地方是亚丁。啊,亚丁,那是阿剌伯人的大本营呀!
上船来的是卖杂物的黑人,那细细的黑发,紧紧地鬈曲在头上,那皮肤黑得如漆,显得那牙齿更白。夹杂在这些黑人之中的是阿剌伯人,有的瘦而微黑,有的肥胖。头上戴的是红毡的高帽子;他们是不异于印度人的,是不异于我们故乡的人的,是不异于日本人的;他们并不可怕。他们将那掮着的毛布、鸵鸟毛扇子,等等,陈列在我们之前,笑嘻嘻地在邀致生意。
那还是执长枪,跨壮马,驰骋于战场之上的阿剌伯人么?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新加坡,为我们赶马车的和慈老头子,他并不龂龂争价,多给了半个银角,便笑嘻嘻地道谢的,也正是这个样子的人,也正是一个阿剌伯人呀!
啊,好和善可亲的阿剌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