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霜在旁边笑，“你啊，刚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现在居然还替他说话，我说这种人，可以从霍家赶出去了。”
黎洛又问向凌如霜，“我爸爸怎么样了？”
阮亦辰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事情可能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凌如霜朝着病房的方向指了一下，“你们的大哥已经进去了，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
“不了，我不去，让他一个人好好呆着吧。”
阮亦辰无力地在坐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而此时，沈渊走进了病房之后，他一步步朝着病榻上的老人走近。
他曾经痛恨的人，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单薄，矮小……
跟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霍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似乎比以前又瘦了一圈，整个人又干又瘦的。
头发也在一起夜之间全白了，脸色蜡黄，双唇紧闭，一动不动的，仿佛死去了一般。
这分明就是一个垂死的老者。
沈渊心里感觉到不甘，他痛恨了这么多年的人，为什么在悄悄地改变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在心里那个强大的对手，变得弱小而无助了。
他的恨意在一点点地消失，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堆积了这么多的仇恨竟然变得一文不值了。
他明明是该看到霍天沦落如此的样子，心里应该高兴才对，可偏偏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他的心里无比的绝望，失落。
“霍天，你把眼睛睁开，你看看我！”
他摇晃着霍天的肩膀，低沉地吼叫着。
然而，霍天仿佛是安静地睡去了一般，对外面的声音毫无反应。
任由他怎么呼唤，霍天仍旧毫无反应。
此时，正好一名医生过来查房，见状连忙制止了沈渊。
“先生，先生，您不要这样……”
在医生看来，沈渊应该是病人一个悲痛失控的亲属，连忙在旁边劝道，“先生，病人已经没有知觉了。虽然说植物人的状态是有恢复的希望，但是这种希望是非常渺茫的。病人年纪也大了，先生请节哀啊。”
“植物人？”
沈渊也是完全懵了。
他放开了霍天，而是抓住了医生的手臂，“你在说什么？”
“病人……他之前就是瘫痪状态，病历显示，他之前植物人状态已经有好几年了。这是有了万分之一的机会才清醒过来的。现在是受了刺激，脑溢血，再次瘫痪。这一次恐怕不会再醒过来了。”
医生一边摇头叹息，“像这种患者，一般不宜受到任何刺激。年纪大，血压又高，一生气那血管就会爆的啊。你们是他的孩子吧，这一点不会不知道吧？”
医生还在说个不停。
但是沈渊却是已经崩溃了。
他双手抱住了头，蹲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他的仇还没有报，霍天就先走一步了？
那他这么多年的恨到底算什么？
他准备了这么多年，不是白废了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成了别人的笑话，他甚至觉得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