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晚,元钟灵与元府众人吃了团圆饭,果真是要回南平街的宅子配亲生母亲钟瑜过节去。
元老太太十分不满意:“你是我们元家的姑娘,你有爹有娘的,大过年的还跑到外头干什么,没的叫人说我们元家的姑娘没规矩!”
儿子说了,这丫头将来有贵人的命,得对她好点,可看着她这油盐不进的架势,只怕扶她当了那高台盘,当了人上人,她也不会惦记着给娘家人捞一点好处。
过年呢,元家的人齐聚一堂,只有元昭去了书房。
吴氏听了元老太太的话,也笑着想元钟灵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呢,大过年的,谁家的闺女在外头乱跑呢,还是安心留在家里吧,你若是担心你娘在外头不安心,我叫个婆子跑一趟,叫她放心。”
这便是不动声色的给元钟灵上眼药,在元老太太面前架桥拨火的,元老太太脸色更难看了,正要说什么,元钟灵抬眼看向吴氏。
她说了:“您年纪轻轻的,仿佛是只比我大半岁吧,未曾生育过,自然不知道这人母疼爱子女的天性,我母亲如今是一个人在外头,我身为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疼她,不去陪着她,反而陪着你,是什么道理?”
吴氏顿时卡了壳,嫩白的脸上涨红起来。
元钟灵却还不放过她:“当今圣上登基的时候,太后娘娘还要跪拜了圣上的生母,才肯入住历代太后的宫殿,还只肯住偏殿,正殿为尊,是圣上生母的位置,她绝不敢取而代之,继母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吴氏干巴巴急躁的替自己辩解。
元钟灵就笑了笑:“既然继母没这个意思,那也是我随便一说罢了,您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说着,她起了身,对一时也不敢随便说话,生怕被当着新儿媳妇的面,也被呛的一口气喘不上来的元老太太说道:“既然家里车马不便,我用着钟家的马车就是了。”
她说走就走。
夜里,吴氏仗着是新妇,跟老爷元昭还算合契,打算给元钟灵上眼药,结果,元昭压根没来。
丫头过来传话:“老爷去了碧水居了,梅霜姨娘传了老爷的话,请太太歇了吧。”
吴氏气的脸刷白,等关了门,就忍不住对她嫂子给她的陪嫁婆子诉起苦来:“我这才新婚呢,老爷就把我忘了似的,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她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婚后的生活,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马婆子安慰她:“太太,别急,那梅霜、黄莺的再受宠,也不过是妾一流的玩意儿,迟早年老色衰,您有的是机会跟她们秋后算账,你如今保养好身子,早早生了儿子再说。”
吴氏到底年轻,才十七岁,赌气说道:“我倒是想生啊,可老爷就新婚前三天在我屋里头,剩下的都跑去碧水居了,也不知道戚姨娘从哪里找来了这两个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勾的老爷乐不思蜀,别。”
她眼泪都要出来:“别我还没生出来,又多了两个庶子,那我可怎么活。”
她现在突然有点后悔了,就不该听从堂哥堂嫂的意见,想着这元昭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官至三品大老爷,就嫁到了这元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