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看着一旁皇儿谢闵行冷凝的眼神,缓缓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又睁开了:“不是,这都是他们胡说!”
她的生母尤姨娘,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的出身,可从小到大她看她的言行举止,再后来她长大了以后教给她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良家女子敢做的,再到后来,她进了皇子府的后院里,一些闺房之乐的手段,也是尤姨娘给她想的无数叫人脸红心跳的固宠的办法。
那时候,她就心里清楚了,但是,她始终没在心里承认过,这都过了二十年了,为什么突然就冒出这样的流言来。
不,她绝对不能认!
看母妃坚定冷酷的脸色,六公主谢瑶顿时眼前一亮,嬉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真的。”
骄傲如六公主谢瑶,是绝对不能忍受,她的外祖母曾经是最卑贱的几女的身份,她会觉得自己母妃身上流着的外祖母一半的血,都是脏的,这会打断了她一身的傲骨。
燕妃压着心口的酸苦,面带微笑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的六公主,你可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不要为外头不三不四的那些言论就扰乱了心神,你可是公主,金枝玉叶。”
谢瑶抿着嘴,略有些得意的笑了:“对,母妃,我可是公主,金枝玉叶。”
谢瑶高兴的去了,谢闵行却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待宫人退开,只余下他们母子两个,他才开了口:“母妃,我们这样下去,根本不行,你不是说我们最大的变故是元昭那一家三口吗?干脆。”
他眼里霎时闪出犀利森冷的寒光:“不如,斩草除根!”
燕妃放在桌上的手指,缓缓攥紧自己的掌心,嘴角勾着阴冷的笑弧:“是啊,其实我们早该如此的。”
“只是。”她让自己从躁动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元昭是我们才按进去的一个棋子,还有用,他暂时还不能动,钟瑜是个蠢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只有他们两个生的那个丫头元钟灵,怎么就这样邪门,她有什么本事,能让皇后生的二殿下都对她刮目相看,对了,还有晋阳生的南安郡王张长安,他们两个难道都瞎了眼吗?京城里这么多优秀美貌的贵女,难道都比不上元钟灵这样一个偏远地区长大的黄毛丫头?”
谢闵行也觉得困惑,元钟灵他也注意过了,平凡无趣,在贵女们之间并不能脱颖而出,上次给水仙花起名字那次,皇后娘娘和丽妃都夸她字写的好,呵,无稽之谈,不过是一个闺阁之女,什么大家风范?也夸的出口。
“母妃,我们的计划得尽快了。”他说。
燕妃目光沉凝,缓缓点着头:“我知道,清风道长的药,也已经见效了。”
母子二人便露出心照不宣的讽笑来。
皇上还真以为,她对他有真情呢,他要不是皇子殿下的话,当年的他压根就不在她择婿的范围之内。
元钟灵在宫外的动作,就像是一步步砍断燕妃遮羞的皮毛,燕妃和四皇子却表现出保留主根,将枝干全都丢弃的样子。
元钟灵不禁觉得不安,这次便忍不住在广济药铺跟谢允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