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就要冲进门内,突感有物旋转飞出,呼啸声不断增强,由远及近,射到四人身前时,已经大如磨盘,却是两只巨大的金属轮。轮边锋利无匹,破空锐鸣正是边锋切割空气的声响。
白衣人四刀齐出,分别劈中两个铁轮巨齿般的锋口,只听到两声巨震声响,铁轮停到空中,却并未被震飞,只是翻转了个头,才失去力量掉落到地上。四名白衣人都各后退了两步,可见巨轮之威!
四人才站直,就看见两柄乌黑的铁枪漆黑的门口穿出,不带起一丝风啸,然后才看到两道持枪的灰色身影。
四位白巾蒙面人的目中精芒闪动,全部高举手中之刀,显示他们凝重的态度。重铁枪突然各击颤出两个枪头,枪尖才发出锐啸声,几乎是同时击中四柄窄刀,四人身躯一震,同时飞退数步,像是被人从门内轰了出来。
门口现出秋老、林伯长枪斜指,威风凛凛的雄姿。两人手中乌黑巨枪,长近丈,纯黑铁打造的枪杆有近手腕粗,枪体满布风雷云纹,杀气腾腾。看上去有不下百多斤重。
二老双目圆睁,怒视面前四人。见到四人手中兵器,瞳仁就是一缩,竟是四柄东瀛武士刀!
林伯大喝一声道:“原来是东瀛武士,你们胆儿忒肥,竟敢攻打我们孙府,不知死活。”
四名白衣人不知是听不懂汉语还是不屑说话,忽然散开,将两老围在议事厅大堂中间。然后两人顺时针、两人逆时针快速飞驰,激起的脚步声密如奔马,随后步声渐变,时急时缓,忽轻忽重,令人闻之心烦意乱,似以步伐谱出一曲恐怖的“催命”乐章,每步都似踏在对手的心脏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四人的身体也穿插交错,重叠离散,给两老造成视觉上的错乱感。
二老面生凝重,心中懔然,竟然有如此以奇招,以步声和身影给他们听觉和视觉上的双重冲击,如此捉摸不定,确实给自己二人极大的压力。白衣人一举战据主动,二老无奈选择以不变应万变,背靠背站立不动,采取守势。
四人速度再次加快,各自化成数十道身影,绕着二老急转,脚步声也越来越急促,林伯脸上已现出烦燥不安的神情。一道刀芒借着步伐声的掩护轻飘飘斩向林伯左耳的位置,是欺他耳朵受步音干扰,无法听声辨位。
林伯脸上又恢复平静无波,不见手臂有任何动作,铁枪自下而上斜挑,完全不理劈来的一刀,长枪急捣向持刀之人的胸口。东瀛刀长不过三尺,铁枪长近一丈,他自然不需回枪自救。
林伯轻喝道:“挑灯看剑!”他以枪使出了剑招。
尺许枪尖倏地亮起光芒,整个枪尖即明亮如灯,竟是将金气凝聚在枪头。“铛”,飘乎难测的东瀛刀被迫中途变招横扫在枪头尾部位置,枪剑相交,元气交锋,东瀛刀发出嗡嗡鸣响,被百斤重的铁枪震到空中,差点脱手。
秋老的长枪悄无声息穿过重重身影,从林伯肋下穿出刺到此人的胸前。两人数十年在一起,孪生兄弟也不如他们默契,他们刚才暗中传音交流,就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引对手攻击,再选择一人集中突破。
被林伯震退的白衣人也是了得,武士刀斜砍中秋老的长枪,只震退了两步。秋老轻喝道:“一帘幽梦!”枪头再幻起一片枪影,现出无数枪头,一道枪影从无数枪头虚影中现出真身,如梦似幻。枪刀交鸣,白衣人终被震退数步,步声乐章停顿了一下,立即现出破绽,再没有那种催魂索命般的感觉。
二老嘴角微微上扬,都想到与苏佑练功过招时,他私自为这两招取的饱含诗意的名字。
此时这位东瀛高手,窄刀才被林伯荡开,接着又一道枪芒凭空射到胸前,他身手再如何了得,也是应变不急,勉强回刀挡住枪锋,一股大力将他震飞而去。另外三人的步伐顿时一滞,他们的联手阵法不攻自破,林伯与秋老已趁机从冲出包围圈,紧追被击退的白衣人而去。另三人一惊,身形立即加速,两人斜射向二老,欲在中途截击他们。
二老保持战术不变,只是咬住那位东瀛人,只攻击他一人,不让他与另外三人重新形成合围之势。
六人的身形在巨大的厅堂空间不断闪现,追追打打,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
内府的一间小楼内,孙黄河须发无风拂动,他的神识感应到府内外正在发生的战斗,他红润矍铄的面容现出怒色,一双锐目暴起橙芒,目光投往议事堂及外府打斗方向。他也感应到商楼器造司内左荣生与毛遂的危机,他站起身来,就要穿房而出,突然心中一动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飕”,孙黄河出现在楼外,看着一位身着宽大白袍的老者。他的发式呈锥形,中间突出一缕梳至脑后系住,迥异于中原发式。老者同样白巾遮面,他语言生硬说道:“本人千叶麻波,我们交手过的,你就是那晚出现在山谷中的人吧。你毁掉我们经营数年的秘巢,那今夜我们做为回报就毁了这座宅子。”他说话不太通顺,发声也不太准。
孙黄河心急去救援,说了一句“口气不小”,整个人气势在一眨眼的功夫已攀上锻神巅峰,神识充天塞地般如有实质,方圆百丈内的空气似已凝结,草木也不在随风拂摆,一动不动似乎已失去了生命气息,整片天地完全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