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矛盾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但沈念知道,在她和白忱的事情上,谁都没有退让。
她是,她妈也是。
她们采取的方式都是慢慢磨,看谁最后磨得过谁,就是谁赢。
两年后,沈念放暑假回安城,陈冰叫她一起出席一场晚宴。沈念以为只是普通的宴会,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那天陈冰带她去了一家个人形象工作室,从发型到妆面再到服饰,沈念都被捯饬个遍。
装扮好后,沈念找了个机会,自拍一张照片给白忱发去,“哥哥,我美不美?”
十几秒后,白忱回她,“美。”
沈念突然又觉得他好敷衍,“哥哥,你就不能夸得具体一点吗?”
白忱发了一个捂脸笑哭的表情,表示无奈,“你不是放假回家了吗?这样盛装打扮是要参加什么活动?”
沈念抱着手机,两只拇指在手机上翻飞,“我妈叫我跟她参加一个宴会,估计是怕我给她丢脸就叫人给我整成这副鬼样子。”
“哥哥倒是觉得这样的念念像天仙。”
沈念美滋滋地回,“那哥哥看到像天仙的念念有什么想法吗?”
今年她二十岁了,不再像十七岁那年的她,被他偷亲一下都要羞涩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什么想法?
白忱哭笑不得,熊孩子现在越来越会懂得撩他了。
“胆子越来越肥了啊,敢来调戏哥哥。”
“哈哈……”沈念的嘴咧开,“放假三件事,吃饭、睡觉、调戏哥哥。”
发送完,她明明是笑着的,但沈念却感觉到舌根都在发苦。
她和白忱多久没见面了?快四年了吧。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回头想想,还真是漫长啊。
“哥哥,我想你了。”
等沈念发现,她已经把心里话发出去给白忱看了。
自从她去不了美国后,她和白忱都很默契地选择不说这句话。
因为这句话太甜蜜了,很容易就能摧毁他们的意志。
想,也要放在心里想,不能说出来,她只能在泛滥的思念边缘不停地筑起高墙。因为白忱还不能回来。
而一旦说了想他,就会在这道高墙上炸开一道缺口,思念就会奔涌而出,到那时她是怎么抵挡都抵挡不住的。
而她相信,白忱也是一样,都在苦苦地支撑着。
那天,白忱不知怎的,也让自己的感情放肆了一回,“哥哥也很想你,快想疯了。”
沈念的眼泪几乎在见到这句话时就冲出眼眶,没让她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当初她和她妈怄着的时候,总觉得一定会赢,而且会赢得很轻松,很容易,因为她对她和白忱的感情太有信心。
但现在,她才明白她有多天真。
沈念曲起食指塞在嘴里咬着才没让哭声泄出一丝一毫,因为她妈就在外面,就在这道帘子后面。
手机震动一下,她才收敛情绪,看白忱的信息,“念念乖,再坚持一年,最后一年了,明年哥哥就回去了。”
沈念仰起头,让眼眶的温度回落下来。
还差一年。
快了。
“还有,见到这样的念念,哥哥的想法是,很想抱着亲一下。”
沈念差点又要哭出来,最后笑着把眼泪憋回去。
哪怕她平复很久,出来时还是受到她妈狐疑的审视。
最后陈冰也没看出点什么,只好不了了之,“可以走了吗?宴会快开始了。”
沈念点点头,从29楼的写字楼下来,她被安排坐进了一辆劳斯莱斯里。
那时,她终于觉察到一丝异常,“妈妈,我们到底要参加什么宴会啊,这么兴师动众。”
陈冰目视前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宴会,沈念真的知道了,原来这不是一场商务宴会,而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相亲会。
陈冰为她安排的相亲对象是经纬集团的小儿子。经纬集团是安城最大的纺织公司,旗下还涉及医药、餐饮业和娱乐业。
当她见到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唐旻瑜时,脑海里闪过的却是白忱发给她的那句话,“哥哥也很想你,快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