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回国虽然不是一无所获,但面临的问题还是不小。比如他要怎么跟他爸解释突然回国的原因。
晚上七点多,白一帆和陈冰双双到家,见到白忱,两人着实都吃惊不小。
震惊过后,白一帆更多的是担忧,“是不是在学校那边遇到了什么问题?”
白忱心虚,破天荒地撒了谎,“是我的一个朋友,生病了,要回国,没人照顾,我就送他回来。”
对于这个理由,白一帆没有丝毫的怀疑,问道,“既然回来了,那打算在家呆几天?”
话音落下,白忱下意识地便看向了沈念,发现她也正紧张地看着自己。
最后他还是收回视线,开腔说道,“明天,明天就走。”
明天?
沈念的心瞬时空了,像有一股荒凉的风从旷野中刮过。
“这么快?不能多待两天么?”白一帆极力挽留。
白忱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明天走后天才到,前后已经请了四天的假了。”
当时请假的时候他何尝想过能抱得美人归的结果?
去年他不过是偷偷暗恋,现在互诉衷肠,知道彼此心意,他又哪舍得走?
白一帆被蒙在鼓里,做过无数台高难度手术的眼睛愣是没瞧出两个小辈间的眉目传情,他鼓劲道,“先吃饭,走。”
这顿团圆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吃完后,从饭桌转移到茶桌,白一帆和白忱继续聊美国的学习生活,还聊到医学和近些年来特殊病例的诊治。
一个个专业术语,还是以英语的方式从父子俩嘴里不时地蹦出来,陈冰母女是听得云山雾罩。
很快,陈冰在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后离开了茶桌,“你们父子聊吧,我先回房间了。”
沈念却舍不得走,继续坐着听,哪怕她完全听不懂两人说话内容。
白忱变化好大。以前在家时他便接触学医救人,但哪有现在这样颇有几分医生的风范。
她突发奇想,“哥哥,以后我生病了都给哥哥治。”
白忱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说什么傻话?你给我健健康康的。你以为生病是好玩的吗?”
沈念被凶,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倒是白一帆觉得他小题大做了,“念念也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这个做哥哥的,一年多才回来一次,就对她这么严厉。”
学医之后,白忱才发现疾病对人类是多少残酷无情,他容不得沈念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是无神论者,但在沈念身上,他杜绝一切偶然和必然。
再开腔时,他的面色稍有转圜,“生病不是开玩笑的事,我见过很多被各种病魔缠身的病人,很痛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哦。”沈念知道他这是担心她,顿时感到心暖,“我会好好的,你都不知道我的身体有多棒。”
其实这话,沈念说得没毛病,但白忱鬼使神差地就想偏了。
去年夏天他去美国之前,沈念总喜欢赖在他房间里。一天中午,她穿着肉色的无袖T恤和白色的百褶短裙,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睡姿还不太雅观。
她是侧躺着的,胸部被挤压出一个弧形的形状。右腿高高曲起,大腿根白花花的,白得像牛奶。短裙下白色的底裤若隐若现。
那天晚上,他跑了三趟洗手间。
父子俩一直聊到快十一点了才结束,还是因为白一帆考虑到白忱明天又要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怕他太劳累。
三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白忱确实累了,洗过澡后,还没待头发全干他就躺进被窝里。倦意袭来,他在睡着之前还回想了一番和沈念的初吻。
她的唇好软,甜甜的,像极了棉花糖。
睡到一半,他只感觉到被子被人掀开,很快有个人滑了进来。一个人在外久了,警惕性也高,白忱陡然清醒,“念念?”
沈念不出声,只是像只壁虎一样,牢牢地吸在他的身上。
她在怕他赶她走。
白忱想到的是这个。
“念念,哥哥说过了,男女有别,你不能跟哥哥一起睡,乖,听话。”
沈念不愿意地扭了扭身体,“那是以前,现在我们不是不一样了吗?”
她小声地说道,“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熊孩子长大了,学会顶嘴,白忱发现自己开始管教不住了。
他的胸膛刚有了起伏,沈念又用话堵他,“你明天又要走了,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白忱顿时偃旗息鼓,叹息道,“万一明天被你妈发现你跟我睡一起,你不怕被她打?”
“她不会发现的,我五点再回自己的房间。”
见白忱还不肯答应,沈念着急,摇了摇白忱的手臂,“我不睡,就看着你,好吗?好吗?”
白忱侧过身来,无声地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要让她受分离之苦,相思之痛,他心有愧疚,“念念,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