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忙碌的时候才最不怕时间的流逝。
沈念今年上初三,虽然可以直升诺德的高中部,但学习压力还是很大。
白忱就更忙了。托福、SAT全都考完,但哈佛不单单是看这些成绩,更需要优秀的社会经历。在白一帆的带领下,白忱很早就开始医学上的学习和研究。每周还要去医院做义工。
沈念往往在睡前才听到白忱归来的声音,早上起来吃早饭时白忱已经背着书包准备出门了。
留学申请算是顺利的,网络申请、材料寄送、GT成绩寄送,接着是电话面试,最终白忱收到三所学校的offer。经过权衡,白忱选择哈佛大学。
紧接着白忱又办理了护照,去大使馆申办签证。
一切都都尘埃落定时,去美国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眼前。
“小忱,后天就要出发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对于即将到来的分离,白一帆也充满了不舍。不舍中还隐含着浓浓的担忧。
毕竟白忱不过十八岁,第一次只身出远门。作为父亲,白一帆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对白忱是不是太严苛了。
“东西?也没什么东西吧,衣物还有书,我明天再收拾吧。”
白一帆皱皱眉头,“现在有时间可以先收拾,要不要爸爸帮忙?”
白忱像是累极,强打起精神,“不用,我自己可以。”
白一帆一直是个严父,自从庐佳玫去世后,白忱被迫变得独立,“行,需要什么跟爸爸说。”
“好。”
白一帆抬起手在白忱的肩头上捏了捏,欲言又止后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出了房间。
过了没多久,房间里又响起了脚步声,白忱以为是他爸去而复返,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这次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人却是沈念。
“是你啊。”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生出了一道看不见的嫌隙。
曾经打打闹闹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连带着那份无间的亲密也销声匿迹。
他们变得疏远了,甚至变得陌生。
有时候,沈念猛地回头才发现,她跟不上白忱的脚步,而且他们正渐行渐远。
“有事?”
沈念收回神识,走到白忱面前,摊开手给他看,“哥哥,你要去美国念书,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好,这个送你。”
白忱坐在床边,神态疲倦,他从沈念的手里拿下东西。
是一只水晶挂坠。圆形的,挂坠的中间刻着两人的合影。那是去年她用手机拍的照片。
礼物送出去后沈念忐忑不安。因为把两人的照片刻着水晶上,这样的礼物有难以言喻的暧昧。
相信看到的人第一反应不会是问他,这是你的妹妹?而会是,这是你的女朋友?
其实这个挂坠两个月前便做好了,她不敢送,一直拖到现在。
挂坠在白忱的指间斗转两圈,里里外外都被他看了个遍,却始终不肯透露半分接受还是拒绝的意思。他赏玩的动作落在沈念眼里,更像是在暗暗嘲讽她玩的这个小心机。
沈念不想在最后还要败光她在白忱那里的好感,伸手要去拿挂坠,“这个礼物太廉价了,要、要不然我再送一个。”
白忱的五指一握,挂坠落入他的掌心,再紧紧地被包裹起来,他抬眼,“哥哥都没有准备礼物给你,怎么办?”
沈念眨了眨眼,“你干嘛要送我礼物啊,去留学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白忱放空表情,似在思虑她的话。
“只要哥哥不嫌弃我的礼物就好。”沈念轻声说道。她还是没什么底气,哪怕挂坠已经被他稳稳地握在手里。
“不嫌弃。”白忱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像雨露一样干净,“哥哥很喜欢。”
沈念垂下眼眸,心又开始在隐隐作痛了。她两手背在身后,对着白忱嫣然一笑,“那我就先预祝哥哥学有所成、前程似锦。”
他一定会前程似锦的。
因为他是这么厉害、这么好的人。
水晶质地坚硬,稍稍用力,手指骨骼都能被挤压出疼痛感。但白忱现在很需要这种疼痛感,他自虐般地不停收紧拳头,特别是听到沈念笑着对他说出祝福语的时候。
“谢谢。”
分道扬镳时,止于祝福、止于感谢、止于一切客套的生分,其实也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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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不过是转瞬即逝。
从安城国际机场到波士顿Logan国际机场没有直飞,需要在芝加哥和纽约转机。
办理完托运手续,几人等在候机厅里都相顾无言。
嘱托的话,白一帆说过无数遍了,但还是不厌其烦,“到了就给爸爸打电话。”
白忱点头,“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