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安可期重复道,她又看了看那个陌生的号码,半信半疑。
陆遇说:“我手机摔坏了!这是我同事的号码,我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儿的物流不靠谱。”
这样一来,之前的失联,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安可期问:“你手机怎么坏了啊?”
陆遇没有提及受伤的手臂,相隔万里,说出口的伤除了让对方徒增担心,还能怎样。没有打通电话前,安可期和陆遇都感觉打这个电话,十分必要,迫在眉睫,可电话打通了,陆遇不愿提自己的伤,安可期不愿说自己的过,两人竟然又无话可说。
安可期问:“那我想找你打这个电话方便吗?”
陆遇说:“额……新手机来之前我联系你,你等我电话,好吗?”
就这样,安可期和陆遇之间变成了单线联系,陆遇会借不同的手机打给安可期,虽然手机号码不同,可通话内容大致相同。安可期则不再拒接陌生号码,她怕错过陆遇那格式化的问候。有时一天接到五个电信诈骗的电话,后来安可期慢慢发现,电信诈骗的话术都比陆遇有趣多了。异国恋日子多半冷清寂寞,但幸好他们各自有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陆遇用责任与担当支撑信仰,安可期用执着与热爱描绘时光。
安可期在施工进度不太赶的时候喜欢看别人都在做什么,今天甲方的设计师在现场选样,设计师是个有格调的中年人,他的格调不仅体现在穿搭上,更体现在他的朋友圈里,他只发关于美的事物,每次发九张图,风格色彩都超级统一,很多人都讨厌他,背地里损他,可安可期很欣赏他,她认为这个设计师对美有自己的执念。设计师对着乳胶漆的色板不断地说不行不行不行,否定了太多,显然对方已经失去了耐心,找了个借口躲出去抽烟。
安可期不嫌事大地问:“这些他们推荐的都不行?”
设计师说:“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