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期说:“我知道了,想好了告诉你。”
陆遇点点头。
安可期说:“你想去吗?”
陆遇说:“于私我当然不想去,于公我又有责任去,但我会尊重你的决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安可期说:“你这个人真的好烦啊!你总是给我出难题。快去给我买个冰淇淋,降降火!”
陆遇说:“先吃饭,吃饱了,我去给你买冰淇淋。”
那顿饭,他们表面上吃的有滋有味热热闹闹。饭后,陆遇买了安可期爱吃的冰淇淋。
那晚,沈阳没有下雪,北风呼呼地吹,零下三十二度,干冷干冷的。可陆遇送安可期回家还是选择了步行,他俩不约而同地走的很慢很慢。不久脸颊冻的绯红,睫毛会生出细小的冰碴,紧握的双手十指僵硬,只有他们的掌心还有一些余温。
安可期到家门口时,冲着陆遇说:“一会乖乖打车,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陆遇说:“上了出租车,我就给你打电话!”
陆遇突然怀旧起来,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和安可期聊哈尔滨的冬天和冰糖葫芦,和安可期聊故宫的乌鸦和中心神庙,和安可期聊高三的教室和公交站牌,和安可期聊街角的涮串和麻辣香锅,也和安可期聊零七年罕见的大雪和天主教堂。天南海北,不着边际,历历在目,怅然若失。
挂断电话后,安可期又失眠了,她关着灯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脑子里能想出一万个陆遇不该去新西兰的理由,可她始终无法做出那个决定,就这样熬着熬着,不知熬到凌晨几点,她睡着了。另一边的陆遇也辗转反侧,他多么希望领导没有说出那句: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一定要把技术带回国。他也多么希望安可期像几年前一样说出那句:出国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