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
玄风浅纳闷地打量着掌心中半指长的骨哨,完全想不起来这骨哨的出处。
她原打算寻绮鸢问问这骨哨的来历,不成想,骨哨之中竟传来了细弱的男声。
“谁?”
玄风浅隽秀的眉轻轻蹙起,尤为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阿浅,本尊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片晌之后,骨哨中倏然传来了冷夜低醇且极具磁性的声音。
玄风浅更显疑惑,冷夜不是才出的清风殿?
再者,他素来耿直,从不懂什么弯弯绕绕,更不会这些花里胡哨的哄人手段。
若当真给他准备了惊喜,也会当面跟她说清楚。
思及此,玄风浅心下警铃大作,顿觉手中的骨哨藏着几分诡异。
“阿浅,你在想什么?”正当此时,骨哨中又传来了冷夜的声音。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你究竟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玄风浅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旋即将这枚精巧的骨哨轻放至耳边,屏息静气地静候着骨哨中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本尊将惊喜藏在了清风殿之中,你要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寻到那物,本尊就再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容我先换身衣物。”
玄风浅将骨哨搁在了书案之上,径自行至屏风后,一边将身上被冷夜扯烂了的月白色肚兜换下,一边低声抱怨道:“都怪你,每次都那样粗鲁。我最喜欢的水红色肚兜,已经被你扯得稀烂。”
她话音刚落,骨哨中又传来了一道男声,“呵...你这骚货,脸皮都不要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勾引本尊?你若是那么想要,等你找到了本尊为你准备的惊喜,本尊必定会喂饱你。”
光闻其声,确实是冷夜的无疑。
可问题是,今儿个一早,冷夜刚说过月白色很衬她的肤色。
他向来不是一个健忘的人,绝不至于连这么点儿事都记不住。
再者,冷夜亦不可能张口就骂她不要脸。
鉴于此,玄风浅基本已经能够断定,这骨哨绝不是冷夜的。
她原打算将这枚骨哨交至老君手里,借他的三昧真火将其焚毁殆尽。
可一想到这枚骨哨真正的主人已在清风殿中藏好了所谓的“惊喜”,为永绝后患,她瞬间又改了主意,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下去。
“阿浅,你换好衣物了么?”
“嗯。”
玄风浅沉声应着,刚从屏风后走出,便将搁置在书案上的骨哨攥入了手心中。
“这身素色襦裙很适合你。”
“你...看得到我?”
玄风浅顿觉头皮发麻,总感觉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一样,转眼间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经历过情事之后,你似乎更加妩媚动人了。本尊恨不得现在就将你拽入怀中,狠狠地疼爱你。”
“……”
闻言,玄风浅更觉毛骨悚然。
她恨不得将这枚骨哨扔得远远的,可又有些担忧,邪祟之物早已潜藏在清风殿之中。
沉吟良久之后,她终是强作镇定地询问道:“可否告诉我,你将‘惊喜’藏在了何处?”
“你猜。”
“就不能开门见山地告诉我?”
玄风浅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四下环顾着四周。
她心下暗忖着,自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之后,就死死地将骨哨攥在手心之中,这意味着骨哨的主人之所以能看见她,绝不是因为这骨哨。
既然不是因为骨哨,便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人此刻已潜伏在距她极近的地方,且恰好能够窥见她。
迟疑了半晌,她终是将视线锁定在窗扉外那棵茂密的梧桐树上。
她疾步行至窗台前,目无斜视地盯着那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瞅了大半天,依旧未觉察出一丝一毫的邪气。
倒是梧桐树旁的那口枯井,因繁密枝叶的遮挡,终年不见日光,看上去阴森可怖,处处透着诡异。
难道,那人就藏在枯井之中?
玄风浅眼皮狂跳,骤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总感觉,来者绝不是善茬,极有可能是她所应付不了的。
思及此,她再也不敢逞能,一手抄起了冷夜赠她的九节魔鞭,小心翼翼地绕过了院中那口枯井,直奔正门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门前的仙侍见状,略显纳闷地询问道:“帝姬,发生了何事?”
玄风浅正打算让仙侍去寻白帝,不成想她竟莫名其妙地失了声。
更为诡异的是,骨哨中竟传出了她的声音:“你们出去,不论听见任何声音,都不准近来。”
“是。”
二位仙侍毕恭毕敬地应着,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退出了清风殿,顺带还将大敞的门扉轻轻掩上。
玄风浅心下有些着急,随手扔去了手中的骨哨,本打算先逃出清风殿,不成想偌大的清风殿中,好似被设了无数层结界,任她怎么施法,都没法破界而出。
“阿浅,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一炷香之内,若是未能寻到本尊给你准备的惊喜,你将会受到尤为严酷的惩罚。”
那骨哨仿若长脚了一般,“咻”地一声又回到了玄风浅手中,怎么甩也甩不掉。
玄风浅强作镇定,沉声询问道:“你究竟是谁?”
“呵...这么快连枕边人也忘了?”
“你不是冷夜。”
玄风浅听得骨哨中传来的声音隐隐还带有回声,已然确定那人十有八九就藏在枯井之中。
若是她并未怀上身孕,尚还有可能大着胆子,前去瞅上一眼。
可自她怀上身孕之后,她的顾虑就多了起来。
“是与不是当真有那么重要?不久的将来,本尊便可完完全全地取代冷夜,成为你的男人,成为九幽的新主人,成为六界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