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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在情感上很迟钝的人,当然,这对于一个编辑来说其实是很严重的缺点。
别骂,会改。
就因为我这份迟钝,直到现在我对周含章的那份情才终于渐渐苏醒。
哪儿可能不喜欢他呢?
只是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喜欢他而已。
我跟周含章接完吻,并肩躺在床上。
我那个不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此刻却躺了两个人。
不知道是周含章的心跳声还是我的心跳声,大到我怀疑我们应该立刻拨打120,晚了就来不及。
我转过头看着他傻笑,想起朱生豪的情书,这个浪漫的男人在写给宋清如的信里说:想不到你竟会抓住我的心。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世间有太多的意料之外了。
“周老师,”我打破了这微妙的宁静,“你在想什么?”
他终于看我,眼神有些发飘,像是不好意思直视我一样。
这人怎么比我还害羞?
“看你这样,这是亲完我就后悔了啊?”我故意逗他,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指戳他的心口。
“没有。”周含章抓住我的手指,迟疑了一下,拉着我的手过去亲了一口。
我实在没法抵抗这样的亲昵,亲吻手指总是让我有种奇妙的仪式感,郑重又神圣。
我又开始心跳加速,这才明白,原来那跳得应该叫救护车的心属于我。
谈恋爱是这样的吗?
分分钟有被从进ICU的可能。
“今晚的雪真美。”我跟他十指紧扣,手心热乎乎的,看向窗外发现外面的大雪还在下着。
夏目漱石让“今晚的月色真美”有了特殊的含义,那么我就让今晚的雪也肩负重任好了。
对不起夏目漱石,我知道我不配跟您老人家相提并论,所以我就只是在心里想想,就只是想想而已。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并不知道,我跟周含章一直那么躺着,没有再拥抱,没有再接吻,在我入睡前还和他牵着手。
我的初恋开始了,在圣诞节的一场大雪里,跟一个我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
我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零三分,有时候这睡眠就是这么奇怪,工作日睡不够,每天被闹钟揪着头发抓起来,可到了休息日竟然早早就自然醒。
这太让人生气了。
然而我的怒气在转头看向周含章的时候瞬间就消了,他侧躺着,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睡觉打呼噜吗?”我问。
他笑:“不打。”
“我睡觉流口水吗?”我又问。
他说:“你自己摸摸?”
我摸了摸嘴边:“没有。”
周含章凑过来抱住了我。
我是个把“得寸进尺”和“想入非非”写在脸上的人,他清晨给了我这么一个纯情的拥抱,我立刻就在想:要是每天都能跟他一个被窝睡觉、每天早上起来都能被他热乎乎地抱一抱就好了。
我知道,我下流。
刚跟人家谈恋爱就想着同居,我这人怎么这么不检点!
“在笑什么?”
我摇头,死活不说我在想什么。
我们俩昨晚睡觉都没换衣服,就穿着毛衣秋裤,怪难受的。
起床后我跑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发现周含章正坐在桌前写什么。
“周老师你在写什么?”我凑过去,结果他一把挡住不给我看,“情书吗?”
我故意笑他:“哎呦哎呦真老土,还写情书!”
“你不要?”
“要!”我说,“我就喜欢老土的男人!”
周含章笑得很帅,帅到了我心窝里,我宣布,我的男朋友已经取代了贝克汉姆跟抖森在我心里的地位,现在占领高地占领我的是古怪作家周含章。
他让我别打扰他,给他点时间把情书写完。
我好奇到上蹿下跳像个猴子,可他相当有定力,说不提前给我看,就不提前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