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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如果我们现在是春天,周含章会把我比作初春开的第一朵花,如果是在夏天,会把我比作入夏的第一场雨,秋天大概是第一片红了的枫叶,所以冬天的时候我是骤降的雪。
这么说来,我简直是他四季里最珍贵的瞬间。
我有点儿沾沾自喜。
“周老师,你心跳太快了。”我笑着说,“隔着这么厚的衣服我都被吵到了。”
我以为他听见我这句话会很抱歉地放开我,到时候我会再打趣他,逗他玩。
结果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大概喝了酒的人真的会变勇敢,就像我脑子发热总想做点儿冲动的事儿,而他则是在酒精的催化下终于放下了他的“君子守则”,对我动手动脚了。
周含章没有放开我,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我都怀疑他睡着了。
“别在这儿睡啊,回去吧。”我拍拍他,“去我哪儿?”
这句话挺微妙的,我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周含章直起身,问我:“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圣诞快乐。”我说,“还有……”
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我却还是没说出口,只能拉住他的袖子,带着他走到了马路边。
“喝酒了不能开车,”我背对着他,“车就停这儿吧,明天再来取。”
我们打了出租回我家,进门的时候室友不在,我突然想起他说今天要跟同事们去过圣诞节,晚上不回来了。
整个房子里只有我跟周含章。
我们俩都只是微醺而已,没人真的喝多,但我莫名其妙就想装醉,进去之后直接就躺在了床上一动也不动。
周含章站在床边看着我,一开始我以为他会帮我把大衣脱掉,却没料到,他也有样学样,躺在了我身边。
我们俩就这么躺着,不知道谁家在放《jingle bells》,我跟着摇头晃脑地哼唱起来。
歌唱完了,我问周含章:“你现在什么感觉?”
“很奇妙。”他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我看向他:“会哪样?”
他笑笑,笑得好像有点儿无奈还有点儿苦涩,之后摇了摇头不回答我。
我觉得这样不行,其实很多事情是很明了的。
我虽然是个道德沦丧的可耻青年,但可耻青年也该有自己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不能玩弄周含章的感情。
他这人,该怎么说呢,不一样。
“你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我问他。
“在想什么?”
家里供暖很不错,我大衣都没脱躺在这里,很快就热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