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俏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坐在椅子上抱臂审视巩知书,突然想到些什么脱口而出:“我突然想起来剧组开机宴上你曾试探性问我认识魏源几年了,从你的反应来看你跟我应该之前就认识,所以你根本很可能就知道我跟魏源自小认识,你这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失忆了?”
巩知书似乎没想到乔俏会这么问,抽泣声戛然而止,脑袋又埋进去腿弯里几分。
彼时化妆间寂静一片,乔俏目光微冷盯着巩知书不移开,巩知书也只发出微微抽泣声。
半晌过后,巩知书似乎才缓了过来,抬起头来伸手将面庞的碎发拂开,又掏出纸巾擦了擦挂在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迎上了乔俏省视的目光,一瞬间身子一僵,巩知书干脆偏过头不去看乔俏,随后闷声道:“我如果说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信吗?”
乔俏斩钉截铁回应道:“我信,你给我的感觉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所以这是为什么?”
巩知书似乎没想到乔俏会这么信任她,呜咽声响起,随着时间的推移,心理防线被击溃般号啕大哭,仿佛在宣泄情绪。
过了许久,巩知书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胸口应该有一道平整的伤疤。”
乔俏下意识伸手按了按胸口,疑虑出声:“你怎么知道?”
巩知书擦了一把眼泪缓缓道:“我自然知道,那是我爸刺下去的。五年前我爸的公司被魏氏旗下公司打垮,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我爸一蹶不振,没多久后起了歹心,我爸打听到魏源的学校后伺机报复,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刺伤了你,我爸被判了重刑,我妈也郁郁寡欢了这么些年,如今得了重病,需要钱。”
巩知书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乔俏不禁心生怜悯,难免想起了自己双亲已不在人世,随着巩知书的叙述,乔俏的心也沉了下来。
乔俏以前就很好奇胸口的伤疤到底哪里来的,现如今知道竟然是为魏源挡了一刀留下来的,现下又觉得庆幸。
还好,这一刀没落在魏源身上。
巩知书缓和后继续道:“不知道谁查到了我们家跟魏家的渊源,有一天我被绑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房间里有个人承诺让我做你新戏的总编剧,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试探你是不是丧失了记忆,我们几年前见过几次面,开机宴上我察觉你似乎不认识我,所以我才出言试探,你果然失忆了。你不认得我才会放松戒备,我才好下手。我的最终任务是让我想办法不让你这部戏拍的那么顺利,他跟我说你受挫不仅可以让魏氏难受,还会给我钱,否则就不给我好看,我当时很害怕,没细想就答应下来。我知道孙导是个什么人,为了我的任务我利用了他,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孙导被人爆料了,我以为是你做的,可…我刚刚才意识到我好像错了,孙导不过也是那个人的棋子罢了。”
巩知书的洞察能力让乔俏不禁暗地惊呼,通过乔俏的三言两句,她就分析出孙导其实也是个可怜的棋子。
可是从巩知书一番话中乔俏也分析出一个让他心头一颤的事情:
我的失忆难道和背后编排这一切的的人有关系?
不然这个人怎么知道我丧失了记忆!
乔俏现下脸色不怎么好看,随手拿了把椅子反身跨坐,双手扣着椅背。
半晌后乔俏才开口:“你们怎么完成交易的?”
巩知书欲言又止,乔俏出言相逼:“这个时候还不说?魏源如果知道这件事情…”
巩知书咽了咽口水,明显神色更加慌张,连忙开口道:“等你这部戏拍完,他们会有人再带我走,到时候会给我钱。”
乔俏当即有个想法,何不利用巩知书演一出戏?到时候巩知书与背后之人相见完成交易的当天,让魏源出手帮忙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恐怕这一切真相会浮出水面。
乔俏已经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乔俏特别想知道到底谁在背后搞鬼。
乔俏目光一定,直勾勾盯着巩知书,巩知书脑袋垂下大气都不敢出,乔俏威胁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孙导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这人八成废了,说起来你是主谋,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你都自身难保,别说你那重病的母亲,下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第二,你陪我演一出戏,将背后威胁你的人揪出来,这样一来我们皆大欢喜,威胁你的人没了,你妈治病的钱我来出。”
巩知书猛地抬头,似乎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慌慌张张开了口:“你不怪我爸曾经伤害过你?”
乔俏神色缓和一些:“冤有头债有主,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如今将功折过的机会摆在眼前,就看你怎么选。”
巩知书蹙眉沉思良久,乔俏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阴晴不定,定是做了好一番心里挣扎。
不过乔俏有信心,他给的选择于巩知书来讲百利无一害。
哪里有傻子放弃生路走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