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指尖一滞，喉结滚动，深目望她，“但是苏蔓，这个孩子，我们不能留。”
没有责怪她偷孕之事，却也没有解释，这个孩子不能留的自言片语。
她唇瓣颤了颤，整个人就像突然被拉扯住的绷带，紧绷得厉害。
良久，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低吼出一句话来，“季寒，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季寒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眸光中似裹着层晦暗，“我知道，我知道苏蔓，但是这个孩子不能——”
“滚，你滚！”
第一次，她失了狂般去推他，将他用力地推出自己的世界。
眼泪扑簌落下，像是含着血，滴滴悔恨。
“好，我走，你别激动。我就站在门外守着，你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会一直在的。”季寒这个时候终究不敢刺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凝了片刻，沉重离开。
苏蔓抱着自己，咽呜抽泣，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有什么，能比此刻还要痛苦绝望？
她的丈夫，想她死在监狱里，也想杀了她的孩子。
季寒，你就是一个魔鬼，可怕的，令她胆颤窒息。
“季先生，你怎么站在门口？对了，主任让我询问你人流手术安排在明天可以吗？”
“定在，三天后。”门外传来他隐晦的声响。
“好的，那我去跟主任说一声。”
“嗯。”
三天后，安排人流手术？
门外隐隐传来一段对话，苏蔓怔怔地止住了泪，眼里涌起骇人的恐惧。
对，现在不是她哭泣伤心的时候，季寒要给她安排人流手术，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为了孩子，她要跑，她要离开这个魔鬼。
她慌忙地掀开被褥下床，门口守着的人是他，她自然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那么，她该往哪里跑？
惊慌失措之下，她看到了一旁冰冷的玻璃窗。面色一喜，三两步跑了过去，用力扳开窗户。这时，门外的扳手处传来一道轻微的拧动声，她一惊，知道是季寒进来了。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可以让季寒发现她的逃跑。
所以，她想也没想，便一脚跨了上去。
门口季寒一惊，面色聚变，慌忙向她疾奔而去，“苏蔓，你要做什么，这里是33层楼——”
然而，眼前的人，却是被他的吼声吓住了般，身子一滑，竟是掉了下去——
“苏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