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回到市里第二天，下班以后她就跑到白霜的宿舍，把亲爹的话在第一时间转述给了妹妹。
白霜紧着眉头苦笑，“姐你也知道，那吴老二就是狗咬吕洞宾，他在医学院的时候，我好心好意去看他，他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
白雪抿着嘴角摇头，真不知道爸是怎么想的。不过旨意已经传达到了，她的任务完成了，亲爹不能说她这个当姐姐不为妹妹操心了。
“爸什么意思？”白霜看着姐姐，“这是又给我布置任务啊？”
白雪点点头，“爸说了，姥爷的事，吴家老二帮了大忙，让你没事去看看他、谢谢他。”
“要谢就让爸自己亲自当面去谢吧。上高中那会儿，我成天监督吴老二上学放学，烦都烦死了；他上了医学院不给他家里写信，爸又让我跑去学校找他，催他给家里写。你说说，爸都给我安排什么事呀，都是又费力又讨人厌的鬼差事。”
白雪笑了，“呵，你看着办吧。”
白雪帮妹妹整理了整理床铺和书架。
白霜拉住姐姐的手，“行了姐，知道你爱干净，一来我们宿舍就收拾，我们同事都知道我有个爱干活的姐姐。”白霜笑笑，“一会儿就在我们食堂吃吧，这儿的西红柿炒鸡蛋比你们医院食堂的好吃。”
白雪笑了，“行！”
白雪把张铁柱在家喝醉的事当笑话告诉了妹妹。
白霜笑着摇头，“爸真是，我都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还把张铁柱拉到家里喝酒？他就那么想把你嫁出去吗？”
白雪含笑道：“不只是我，还有你啊。”
白霜撇嘴摇头。
“哎，这儿现在也没外人，你老实跟姐说，吴……”
看有人进来了，白雪收住了话，跟白霜的同事打了个招呼。
“我先去食堂了。”白霜的同事拿了饭盒就出去了。
白霜说：“咱们也去吧，一会儿食堂人多了。”
白雪心里特想问的那句话没问出口，只能暂且先搁下，一会儿再说。
想谁谁来，说谁谁到。在食堂门口，白雪和白霜碰见了吴彦章和黑三哥。
“这么巧！”说话的是黑三哥，他总是一副笑嘻嘻的脸。
吴彦章看了看白家姐妹，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白雪冲吴彦章点头微笑，“听说你在这儿实习呢。”
“啊，是。”吴彦章回答。
白霜拧不出笑容，出于礼貌招呼还是要打的，“你们好。”
吴彦章看了白霜一眼，极轻地翻了一下眼睛。
黑三哥晃晃手里的饭盒，笑道：“走了走了，进去打饭，我都饿死了。”
四个人排队打好饭。
白霜和白雪准备原路返回去宿舍吃饭。
黑三哥笑呵可地拦住姐妹俩，“外面吃吧，宿舍多热呀，这医院后面有个园子，上那儿坐着吃吧，凉快。”
白雪看看白霜。
白霜说：“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黑三哥笑，说：“我们刚来这医院没多久，有些情况还想向白医生请教呢。”
白雪看妹妹不说话，用胳膊肘捅捅她。
白霜张了张嘴，没说话。
白雪说：“那走吧，去园子里说吧。”
园子就是医院住院处旁的一处活动空间，地方不算大，但有花有草有长廊，在医院里算是清幽自在的好去处。傍晚这个时间人不算少，聊天的、遛弯的，也有像他们一样在这儿吃饭的。
四个人的吃饭习惯基本一致，食不言。只听到金属勺和金属饭盒接触时发出的声响，像一场奇怪无言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