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连株仙人掌都嫁接不成功,哎……。”
站在花架下的女人背影纤小,头发不见银白,却也失了年轻时候的乌黑光泽,女人头发很多,用花扎盘在脑后,五十多岁的人了,从背后看,还给人三十出头的风韵。
闻女士最近心情不怎么样,家里最后一个鸭舍拆了,种的玫瑰苗长到一半死了,和姓白的女人赌气,养了二十多年鸡鸭鱼鹅的池塘过两天就叫人来填上,今天早上难得一点好太阳,她起了个大早,喝完蜂蜜温水之后走去看前些天嫁接的仙人掌,肉片没鲜活过来。
闻女士的心情一落千丈,眉头紧锁,蜂蜜水随手放走廊边的窗台上,窝进阳光房的红木躺椅里倦着不活动了。
白荼这两天睡在公司,三天前被闻女士轰出去还没得门进,恰逢白欢个人创立的服装品牌开业,被姓西的生拉硬拽的去了一趟白欢置办的小型晚宴。
白总近来心情也很烦躁,更年期比闻女士还长,动不动爱发火的德性收不住,三天前接电话没忍住在客厅发别人脾气,把路过的闻女士吓到,就这么一个小错误,被闻女士以聒噪为由踢出门去。
昨晚喝了点酒,一大早口干舌燥,知道公司没闻女士烟就抽得性感撩人,白荼在人前人后都收拾得人模狗样,烟抽到屁,股,耳边回荡的都是闻女士生气的声音。
“妈的!”
三天不见,她的暴躁和想念快压抑不住了。
手机上罗雅给她发闻女士今日活动轨迹,说到嫁接的仙人掌没活,白荼把烟按灭,踩上她一尘不染的深蓝蝮蛇花纹尖头高跟鞋快速下楼去。
“这玩意儿怎么买?”
“三十块……”
花店老板看着一身高级西装的高跟鞋女人,眼神惧怕发怵,白荼墨镜一摘,眉头皱老深。
“逗我呢?十块。”
白荼手里拖一小盆嫩嫩的仙人掌,她那颠板砖的动作看的老板一阵心疼,这盆仙人掌走鲜肉路线,长出来看世界还没几天,不想在这女魔头手里就折了自己小脑袋。
“您不缺这点钱吧。”
老板抖机灵。
白荼从鼻子里哼一声冷气。
“但凡你有这点信誉,也不会一辈子开一家这么小的花店度日,老子媳妇儿来这买的时候就是十块,少几疤讹我。”
是的,她放着市中心装修精良,铺陈高端的花店不去,开车一小时跑来这个狗都找不到的犄角旮旯,就是因为闻女士前些天闲逛时候,是来这家花店要的仙人掌,也亏这老板一副目光短浅我跟你都是农村人的说辞,把闻敏说服了买他一盆,不然白荼都认为他这花店开张几年都没几个买卖做成。
老板的眼睛瞪圆,他确实三天前卖出了一盆十块的仙人掌,但那不是原价,那天来的那位女士看上去很随和,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在他花店附近四处拍照,他不觉得他们这条老旧街区有什么好拍的,但那位女士就给人一种喜爱老旧风景的感觉。他还记得她保养的很好,特别是头发,眼角的细纹虽然藏不住,笑起来却是一种成熟稳重的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