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看着宗盛,轻轻张了张口、动了动唇,慢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池越明明没有说话,宗盛却好像听得非常清楚,他说,帮他擦。池越的笑就跟当初在大理寺他挨了鞭子,要宗盛帮忙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不轻不重的眼神像是要将宗盛的魂都勾过去了。
人影投在屏风上,模模糊糊的,余冉看了一眼,恰好瞥见两条人影交叠在一起,莫名有些暧昧,他挠了挠头,撇开了眼。
宗盛飞快地替池越擦了擦背,逃似得将他的湿衣物收拾走了。
池越有些憋笑,轻轻耸了耸肩。
池越换了衣服出来见祁霄,祁霄早就没了玩游戏的心思,直接问:“怎么样?”
池越将薄先生的主意和蒙家的决定都说了,也将大夫人的行事告知了祁霄。
祁霄笑了一下,说道:“那正好,我们找个机会跟蒙家去曲州。”
余冉问道:“那我明日传信给兄弟们,让他们在曲州接应我们?”
“嗯。让人盯住洪爷。”
“是。”
“不早了,睡吧。”祁霄伸手掐灭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只留了窗边的一盏。
池越刚躺到榻上就被宗盛小声唤起来:“等一下。”
“嗯?”
昏暗的油灯一星半点儿得光亮,宗盛站在床榻前,将那一点点火光都遮去了,长长的影子笼在池越身上,带着朦胧的暧昧好似梦境中轻柔的抚摸。
宗盛却不晓得池越在想什么,伸手给池越递了一碗什么东西。
池越没多想接了下来,碗周有热热的水汽,茶碗里飘出苦涩的香气。
“姜汤?”
“嗯,天气还凉,淋雨容易受寒。”
“给我备的?”池越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可他忍不住,就想得宗盛一个肯定的回答。
“嗯,放在食盒里温着的,喝了再睡。”
池越低头喝姜汤,嘴角的笑根本收不住。
祁霄的床榻在屋子的另一边,他就坐在床上,越过自己这一侧的屏风,望着另一端的屏风,想着方才屏风上透出的光影。
三月了,他离开唐绫这么久,只要可以便会往霸山送书信,可到现在他却连一封回信都没收到过。唐绫并非音讯全无,白溪桥的信里总会提到一两句,但唐绫却从未给他回信,哪怕只字片语呢?
他是不放心玄机营吗?还是怕他分心?难道是无话想要对他说?
鸿雁传书遥寄相思。属于他的鸿雁呢?属于他的相思呢?
祁霄无声叹息,他恨不得将事情都交给宗盛和池越,自己立刻飞奔回霸山。
***
五日后,朝中旨意传入呂安府,命蒙泊全领厢军前往曲州招降肴山军。
祁霄他们本就是借着刑天关逃出来的府兵的身份,想要再次投身军营,跟随蒙泊全和蒙韬杀回霸山为兄弟亲人报仇再合理不过。
临走前,红霞还给了池越一个吩咐,让他们去杀洪爷,这虽是意料之外,池越只一愣,旋即答应下来,又问了红霞兄长之事,甚至说要帮红霞找,差点叫红霞又要哭一场。
蒙家的厢军一早就整装待发了,圣旨到的的第二天就全营开拔,向着曲州而去。
这一次蒙泊全和蒙韬都在,上阵父子兵,连薄先生都带上了,是一点军功都不肯放过,就怕自己的厢军到了许证手里,功劳也都成了许证的了。
从呂安府到曲州不过几日而已,朝廷的招降书一早就在大军到之前送入了曲州府,不过肴山军根本没搭理。
大军一路压到曲州府,祁霄他们跟在队伍里毫不起眼,这几日行军祁霄对蒙家的厢军算是有数了,就八个字,疏于操练、一盘散沙,跟那些暴民组起来的肴山军是半斤对八两,真打起来还不定多好看。
祁霄远远望见了曲州府的城关,在他眼里,这座城关好似豆腐一块,甚至都不值得他动手。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又又又卡文……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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