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得之,何来配与不配哟?!”愚公锤见空隙发动移山之势直劈而下,“北冥蛮子不也是玄门长老?!”
飞沙逼近,黄沙卷动如巨浪,云梦子的世界顿时暗了下来。这个距离实在太危险了!
“受死吧!北冥蛮子!!”愚公锤怒喝,“移——山——”
嗡鸣震颤,地浪翻涌,眼见锤击将至,一道烈焰划破苍穹,焚烬砂砾尘埃一路披荆而来。
“啊——”愚公锤见机躲闪却也避之不及,那支灌满灵光的羽箭正中愚公锤的左耳,瞬间血流如注。火灼一般的疼痛贯穿太阳穴,逼得愚公锤往后急退数步。
可移山之势并没有因为施术者的受伤而停歇,锤击带来的伤害将跳入战圈的南知洲一起卷了进来。
就在云梦子和南知洲被双双震飞的时候,北冥听雪夺身而来一手接住了南知洲,一手掷出听雪短剑,短剑横扫,幽蓝灵光蜿蜒而至在云梦子就要砸到地上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垫了她一下。
“……”南知洲抬眸,那张熟悉的侧颜满是冷漠。
那近在迟尺却远在天边的距离感令莫珠子心头一酸,眼眶倏然湿润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这场景无论如何也十分熟悉,当下的情境与心境那么飘渺又那么真实。
北冥听雪在放下南知洲之后立刻弹开了,径直去扶云梦子:“梦梦!你怎么样?”
目光相接,云梦子何尝不懂,一个是血脉相连的长兄,一个是一见如故的挚友。原本美好的姻缘却被一切打得稀碎,她心中大悲大恨,又何况当事者呢。
“快走,离开北冥!”云梦子摸出传送秘符塞到南知洲手里,又冲着北冥听雪道,“兄长,带知洲离开!你们一起离开!”
“不可能!”北冥听雪瞥过头去始终不看南知洲,愤然咬牙,“我与她已割袍断义。”
“兄长!你明知与知洲无关!”云梦子又急又怒。
“我知道,但是……”听雪迎住云梦子的目光,惨然一笑,“家国有难匹夫有责!”
云梦子心头一颤:“……可是!”
“没有可是!南知洲……”北冥听雪决然摇头,他声音冷了下来,“北冥不需要你,滚回你的南诏去!”
面对前所未有的恶言,南知洲突然笑出了声,她起身摸向腰间所剩无几的羽箭:“事已至此,何来退路?事已至此,何来归途?”
北冥听雪大喝:“这不是你的战场!”
“丧母之痛,何以不报?背叛之仇,何以不战?”南知洲转身相背,“山盟海誓,生死共赴!”
说罢,转身往战圈而去。
莫珠子心跳如擂鼓,看着如散兵一般为各自信仰和阵营战斗的神兵,盘旋于心中的悲痛比那滚滚的风暴更甚。
何其讽刺啊,整场正邪之战只是神兵的自相残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依旧是势均力敌,依旧是僵持不下。
莫珠子猜到了过往的爱恨情仇,料到了玄门的道貌岸然,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彩云间打着消灭北冥爻,消灭招灵禁术,消灭诡咒的旗号,可那所谓的正邪大战,全程没有一个诡咒出场——神兵之能对诡咒有着绝对净化之力,北冥爻根本没有使用所谓的禁术。
即便是天选者也是血肉之躯,回合数百,谁先力竭,谁就死。
为什么会这样……莫珠子想哭却哭不出来,胸口闷塞,喉间腥膻翻涌……
彩云间兵力分散,以总督为首的全部都去对抗北冥爻等人与凶古妖兽了。
同一个战场,在没有结界分割的情况下有着明显的壁垒。
这头死伤无数,混战更甚。
另外一边则是,神兵相残。
一道灵光从后背来袭,南知洲闪身避之,没曾想逍遥镰化弧而下,将空气斩成两半之后急急刺向目标。
“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逍遥镰弯出利刃迅速贯穿南知洲的肩胛。
“知洲!”云梦子被愚公锤所困难以脱身。
随着南知洲一声喝叱,桃木长弓陡然一颤直指对手。灵光散落化形为刃,随着长弓直捣对手心腹,宛如一柄所向披靡的长枪。
岂料那逍遥镰的天选者杀心不减,竟然松开神兵去拔佩剑。
南知洲目光一凛心叫不好。
可那佩剑还未抽到一半,逍遥镰的天选者卡住一般僵在原处——听雪灵光绝顶而下,逍遥镰脱里天选者的掌控,可即便急退也无法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冰棱裹挟开出能溺弊所有生灵的冰花。
逍遥镰的天选者如愿以偿,在生命最后一刻见识到,何谓霜雪过境,何谓锵锵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