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伤……”凌少皱眉难掩心痛,“能用传送秘符吗?”
云梦子捏了捏凌少的肩,几分无奈几分劝慰:“要知道时间拖得越长,越不安全。”
凌少其实心知肚明,此刻也只能叹道:“京都到岭南毕竟路途遥远,传送秘符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这外伤姑且好说,至于别的……”云梦子顿了顿,对上凌少那双疲惫又布满血丝的眼睛,一语双关的,“本座选择相信她。而你,亦如是。”
凌少脸上千回百转,第一时间是受到了鼓舞,但却在下一刻开始怀疑这份鼓舞其实是安抚。
“你此刻最忌想太多,会乱了自身阵脚——云儿,”云梦子侧头轻唤,流云推门而入,“去给凌儿处理一下伤口。”
凌少顺着云梦子的目光看向自己,这才发现前襟多处渗出鲜红,不知是拔剑的时候震裂了伤口,还是惊醒的时候牵动了患处。看着朵朵血红,他居然浑然不觉。
“不,不用了……”凌少颓然的握了握听雪剑,“我该回去了……”
“急于这一时半刻吗?”云梦子皱眉,白了他一眼,“等着你的事情还多着呢,就别在本座这里逞强了。”
凌少垂头不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站在一旁一直当了半晌透明人的流云在云梦子的示意下上前为凌少看伤。
直到患处被碰到,凌少才对疼痛后知后觉。
“凌儿,你可知晓南知洲?”云梦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沉缓。
“南知洲?”凌少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听雪与诸子箭的前尘往事,你恐怕也是一知半解的吧?”云梦子的目光柔缓悠远起来,“也是时候让你知晓也一切了。”
云梦子回头看了眼昏睡之中眉头紧蹙的莫珠子,忧郁之色缓缓从眉间流出。
在莫珠子的世界里,一切并不是静止的。
云梦子离开之后,她的世界被飓风和迷雾充斥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终于停歇了。当莫珠子再次醒来的时候,眼下星河璀璨,湖底倒映着漫天星斗。
她眨了眨眼,这是又回到了起初的位置——无念之上。
她回身,想再去看看那片城池,却怎么也走不过去了。
莫珠子负气的甩甩手,却在这时,风中飘来了歌声。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谁在唱歌?
一片雪亮向她扑面而来,莫珠子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这灼人的闪耀。
随着歌声,那雪白的光芒有如万钧之势。
耳边似有丝竹的嘶鸣,很细很尖,逐渐变作啸叫,刺入耳膜扯动太阳穴生疼。
莫珠子费尽全力试图避开,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那仿佛要人命的光与啸叫慢慢远去了。
这是哪里?
莫珠子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浑身酸疼,就连动动手指似乎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随着和煦的夜风,周遭的一切变得柔和起来。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潺潺水流,仿佛天然的乐音,与那天籁的歌声融为天地间最美的风景。
一叶轻舟之上,一对璧人相视而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好奇怪,那对男女看起来有些眼熟。不对,也不是眼熟,就是……感觉十分熟悉。
莫珠子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男子腰间,听雪剑?那是听雪剑!
再看那女子,左手的中指上扣着一只熟悉的指环,而身后则放着一支蜿蜒而简洁的桃木长弓,那把弓,莫珠子熟悉无比。
这是?!诸子扣?那长弓,为什么会……
“听闻南诏公主从不远嫁,”腰胯听雪的男子说话了,“知洲,我未曾想到你父王竟然能恩准你我的婚事。这是我寻来千年金乌为你做的箭筒。”
金乌箭筒?!莫珠子想叫,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