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被诡咒围在其中,头顶还有一只凶古妖兽。虽然暂时无人动手,但毫无疑问的,这是南白玉有史以来最大的困局。
玄门众人一改往日碎嘴的毛病,连大气都不敢出。
南白玉身为总督,虽然已知颓势,但依然傲然于众人之前。
张小花好整以暇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舒缓:“北冥欲与中原重修旧好,若玄门肯撤掉五芒星阵,北冥可不计前嫌。”
噬天蝠尾兽在她的抚摸之下像个乖巧的宠物。
“不计前嫌?重修旧好?”南白玉目光深邃。
“哟!”张小花阴阳怪气的,满脸写着:果然如此。
“看来,玄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督果然对南北恩怨……”她顿了顿,凤目一收,“一无所知啊。”
南白玉感到身后的氛围明显有了改变,他扬了扬下巴,冷笑道:“北冥困我军只是为了讲故事?”
“这么说,总督是想打一场咯?”张小花面露讥诮,“此处诡咒五百有余,奉劝总督审时度势,切莫冲动。”
南白玉看着张小花,眸色深如夜幕:“尔等究竟意欲何为?”
张小花突然收起笑容,阴鸷狠辣的道:“如今冰封之禁既已破除,尔等自会知晓曾经被抹杀的究竟是什么!”
话音之后,四下诡咒呜咽起来,如山野枯骨的啜泣,戾怨深重。
包围圈又收紧的几许,压迫感更甚!
可张小花依然不让进攻,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围着他们,玄门众部内心防线正在迅速流逝。
南白玉心知肚明,再这么耗下去,他们将迎来史上最耻辱的惨败。而张小花则不费一兵一卒,完虐玄门。南白玉突然想到那蹊跷的卦象:水火即济又有火水未济……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莫非只是为了羞辱?还是她在等待什么?
还有比全军覆没更“凶”的吗?南白玉眉间的沟壑深不见底。
梅林中,黑色漩涡混沌幽暗,夹杂着若隐若现的雷暴。
带走南尽天和东方春晓的人无疑就是上官凉,而方才将他们逼止梅林之中与玄门大军分割的亦是上官凉。
上官凉负手门边,煞有介事的打量着莫珠子:“自锦川一别,莫姑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你,你不是死了吗?!”莫珠子心中涌起无名风浪,搅得她更加无措。
“若不诈死,如何退出锦川灾变又如何成就锦川遗珠呢?”上官凉笑眯眯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滋味如何啊?可还记挂昔日的旧主呢?”
“春晓人呢!”莫珠子的声音已临界冰点。
上官凉摇了摇头,遗憾的道:“主仆二人早已缘尽,最强神兵又何苦强求?你可知,以如今之势,你于她而言只剩伤害和侮辱。”
“上官凉!”凌少的话犹如严冬的风,穿透一切飞驰而来。
莫珠子不禁一个寒颤。
“哦对了,莫姑娘,”上官凉像是想起什么,“您不是一直想知道埋在京都的北冥钉子吗?”
说罢目光越过莫珠子落在了她的身后。
仿佛一击暴击正中莫珠子心房,瞬间炸了。
“你们上官家与北冥……”莫珠子缓缓转头,试图看向凌少。
“老夫此行,是来迎接功臣的。”不等莫珠子将凌少看在眼里,上官凉抢先开口。说完还屈身一礼,“一楼一阁,还不恭请少主!”
默然单膝一跪:“默然恭迎少主。”
就在这时,只听见四下整齐的兵刃回鞘,随即众人皆跪,人声如雷:“一楼一阁恭请少主!”
乐正娅:“什么……”
东方池月:“……”
楚江开捂嘴:“咳咳咳……”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胸中有如烈火,烧得莫珠子几近沸腾。她仿佛再次坠入那荒芜的碑林之中,荒草与石缝里似乎多了无数阴仄的毒蛇。耳边全是令人不适的摩擦声,细碎得像蚊虫在啃食枯叶。
黑压压的氤氲之下,落针可闻,静如死寂。
再看凌少呢,这人是谁?为什么如此陌生?
“辛苦诸位神兵了,”上官凉那语气,仿佛神兵受雇于他一般,大有犒赏三军的模样,“北冥目的既已达成,还望诸位速速撤离,劳烦转告总督:北冥与中原,来日方长。”
上官凉看向凌少,让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少主。”
凌少无动于衷,握着听雪的手微微颤抖着。
黑色漩涡流动起来,雷光诡异。
上官凉笑意盎然,言语中却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少主勿要节外生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