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越来越复杂,打拼,越来越不易。现实生活中的每天,只得戴着多重面具,对不同的人,虚与委蛇,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这几年,社会上的初中老同学、高中老同学聚会,很是流行、活跃。
诚然,我初中、高中时期的老同学们,大多都已年过半百了,上有老,下有小,当年的我们,已经开始了鬓发斑白,几十年间,早都从单纯给变成了复杂,各自为了生活,而去努力的打拼,学生时代的那个美好,也已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都戴着一副面具,见面说一些虚伪的话语。
甚至,有的老同学,还把这幅面具,給戴到了老同学的聚会上,炫耀、攀比,让老同学的聚会,給变了味。
我初中时期的一位老同学杜立春,家住在中条山脚下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的父亲母亲,都是老实巴脚的庄稼人,脸朝黄土背朝天,靠种着那几十亩贫瘠的山洼土地,艰难的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
杜立春兄弟姐妹十二人,他的家庭状况,特别的困难,因此,身为大哥的杜立春,十五岁初中毕业了之后,为了减轻爹娘的负担,他就去读了个中专。中专毕业了之后,时年二十岁的他,开始了走南闯北,他从北京市辗转去了广州市,不停地跳槽,给换了许多个的工作,摸爬滚打的有了经验,二十八岁那年,他才正式地稳定下来,应聘给进入了广东省深圳市的一家主造家用电器的大公司,跑起来市场营销的销售工作。
最开始的工作一年中,每当在市场营销方案自己设计出来的图片上給遇到了挫折、困难,老同学杜立春,都会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念诵上几遍:“杜立春,万事开头难嘛,千万不能泄气,你能行,你绝对能行!”
老同学杜立春,就是这样给自己打气,他靠着坚强不屈的信念,靠着自己顽强拼搏的不懈努力,终于脱颖而出,职场上,他很快就立于了不败之地,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他的业绩,终于给做到了应聘的那家大公司的市场营销第一。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人,聪明绝顶,慧眼识珠,很是看重杜立春,不拘一格,把他从一个普通的员工,给提拔成了公司市场营销部门的销售经理,年薪百万。这个老板,他为了杜立春市场营销工作上的方便,还特意给他配备了一辆小车,安排了司机。
然而,可能是杜立春从小吃苦吃惯了的缘故,他年薪百万,却是非常的低调,不事张扬,平常时间,就拿着低端的手机,抽着便宜的烟。
当然,要是市场营销,参加商务上的会谈,或者是出差去洽谈,作为销售一方的代表,事关到公司的“面子”问题,他才会刻意去把自己打扮的气派一些。
二零一六年春节前回老家,腊月二十八那天,步行上街购买年货,在县里一家超市的门口,我很意外的给碰见了这位近三十年了都不曾再见面了的初中时期的老同学杜立春,别后重逢,喜出望外,于是,我二人就去了附近的街心广场上,找了一个石凳子坐下,正在聊天起劲,回忆过去我们俩在同学时期的那段情谊,忽然间,給走过来了一个和我俩年龄相仿的中年人,他盯着我们俩看了一会儿,又走近身边打量了一会,激动地说道:“管伟伟,杜立春,二位初中老同学,几十年都不见面,可还认识我吗?”
“你是……”我和杜立春听到他喊出来我俩名字,出于礼貌,同时站起。
“我是张建波呀,怎么?二位老同学,都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你是张建波?那个外号叫“电线杆”的老同学,哎呀呀!几十年不见,你的变化,真是好大啊!”我和杜立春闻言大惊,异口同声。
张建波,确实是我和杜立春俩初中时期的一位老同学,只是那个时候的他,由于他的家里也是兄弟姐妹多而贫穷,长期的食不果腹,营养不良,使他长得黑不溜秋,精精瘦瘦,有一个同学范红兵,那时,还当面奚落地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电线杆”,为此,他们两个人,还干了一架,范红兵当面打不过,就背后花钱买雇,让社会上混混来学校门口围着收拾了张建波一顿,把张建波打得皮开肉绽,气息奄奄,这样的结果,给闹得非常大,那几个打人的社会上混混,皆因“故意伤害罪”触犯了《刑法》,被捕进了牢房,而范红兵同学,被学校开除了之后,又由当地的公安局,将其收监,后来給送去了少年犯管教所,范红兵同学这次花钱雇人行凶伤害自己的同学张建波,影响极坏,好在张建波同学抢救及时,没有生命之忧,他却是花钱给买到了一个教训。
当时,正是初三毕业前夕,张建波昏迷不醒的住院期间,他的学生时代,也算是給结束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今的张建波,他的身上,早就没有了学生时代的丁点儿影子,不仅高大,而且帅气,还是大腹便便,那一身鲜亮的名牌服饰穿在了他身,一副成功人士模样,怪不得我和杜立春俩,都没有马上认出来,他是我俩初中同学中的哪一个?
三位初中时期的老同学久别后重逢,喜不自禁,张建波就把我和杜立春俩,都给加到了初中时期的老同学微信群里。
张建波告诉我俩说,他和范红兵俩个,早已经兵释了前嫌,而且还阴差阳错的统结亲,成为了儿女亲家,走动也是频繁。还说,我们初中时期的那些老同学,由他和范红兵二人发起,想要在分别了三十多年后,组织一次大聚会,时间嘛,就定在了过来年的正月初五。
虽然,我上初中时,是学生会主席,格外引人羡慕嫉妒和恨,然而,现在,我的人生、我的家庭,却是都给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养家糊口,被迫离家上异地打工,沧海难为,饱经风霜,岁月无情啊!而杜立春呢?当年初中在校时,因他的家境、表现都是一般,所以,他根本就引不起来老同学们的“关注”。但是,在张建波的盛情邀请下,我和杜立春俩,都是很想见一见初中时期的老同学,毕竟,那是我们俩曾经的青春回忆。
过来年,正月初三,杜立春上我家作客,突然间,给接到了他老板打来的一个长途电话,说是有一个项目,比较紧急,正月初六,就要他离家,速到项目上,跟负责人洽谈项目推进的细节。
好在这个项目所在的城市,并不是很远,几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了。
杜立春信心满满的对他老板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挂机后,杜立春才给我说道,他计划着等着初五初中时期的老同学那个聚会一结束,就要离开家乡,工作去了。并且还和我说,他的那个司机,名字叫段天友,是陕西省渭南市人,一个挺不错的年轻人,稳重、聪明,段天友已经三十岁了,虽然在家乡有个女朋友张秋霞,年龄也不小了,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这二人,分居两地,相爱多年,尚未成婚,这不,过年在家,段天友就和他的那个女朋友张秋霞,就被他的家里人和女朋友的父母亲催着快点把喜事给办了,段天友被两方长辈给逼得焦头烂额,哭笑不得,急等着他救急,他说,刚才,他已经微信通知过了段天友,让他明天早上过来我们县城。
………………………………
初五这天,我和杜立春俩到张建波那天告诉我俩的永乐大酒店里参加初中同学聚会,去得都是稍微晚了一会儿。
推开了包厢的房间门,同学们聊得正热烈,还没有开席。我和杜立春俩,很是热情地拿出兜里的烟,散给坐在酒桌上的男同学,也是个礼貌吧。
没有想到,我俩都是同一个牌号十元钱的云烟。
杜立春小声对我说,他平常,也抽这个价位的云烟,而中华烟,他有,在车上放着呢,也就是见客户时,会递一下,他自己很少去抽,来的时候,他还想着过去超市里买上一盒好的烟,因和我边走边聊,所以忘了。
我小声说:“都是同学,他们应该不会在意这个吧!”
可能我俩都给想的“天真”了,一个男同学,接过我烟来,瞅了一下,眼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又接过杜立春的,看也不看,把两根烟直接扔在了一边,说道:“你俩这个烟,现在谁还抽呢?”说着说着,他就拿出来了一盒硬盒的“芙蓉王”出来,散给大家。
他挨着散了散,就是没给我和杜立春俩。
这不摆明了是让我和杜立春俩都下不来台,丢脸面嘛。我很生气,杜立春拍了拍我的肩膀,拉着我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给我掏了一根烟,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我俩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