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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被抛弃的表弟媳割不断的母爱

我们当地有这样一个方言说辞:“姑姑亲,辈辈亲,姨姨亲,蔓菁根。”

确实如此,自打十一年前卢家庄我三姨妈三姨夫双双服毒过世了之后,我基本上说,就与卢家庄我三姨妈的六个儿女,也就是我的一个表姐、两个表哥、一个表弟和两个表妹他(她)们六兄弟姐妹们断绝了人情往来,虽说我妈妈还健在,逢年过节,他(她)们碍于情面,还要来我家探望我妈,但是,老表之间的那个情谊,却是随着三姨妈的故去而荡然无存了。

二零一七年高考,三姨妈的幺儿、我的小表弟卢怀桐的女儿卢灵韵考上了北京理工大学一事,我打工外地,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妈妈也不知道这回事,还是无意间听别人给说起,急忙打电话,告诉了我一声,我立马汇款三千元,让妈妈爸爸前往道贺。

当时,已经到了八月份的下旬了,小表弟卢怀桐的女儿卢灵韵考上北京理工大学的那个欢喜劲儿,早已经过去,说话间,快到了九月份,孩子马上就要动身上北京求学去了,可是,学费、生活费都还没有着落啊!

迫在眉睫,一辈子不愿意低头求人的我那小表弟卢怀桐,这下子,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可要让他在亲戚朋友、左邻右舍挨家挨户低三下四的去讨借,打死他,也放不下这个面子。

小表弟卢怀桐自小就爱耍小聪明,习以为常了,于是,他心生了一计,打算以请亲戚家人、昔日的好朋友和众乡亲们吃饭为名,在酒桌上,再借着酒劲开口借钱,相信这么多亲戚朋友们互相碍着面子,多少会资助他一点吧!

主意不错,说干就干。

小表弟卢怀桐是个半挂挂的厨师,虽然手艺不太精,倒也会做上几道像样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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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韵,你都通知到你几个伯伯、姑姑他们了吗?”望着自己忙着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天的三十桌饭菜,小表弟卢怀桐发愁地问道:“你大舅、二舅他们家,还有爸爸的那几个结拜兄弟家,你也去请了吗?”

“爸,我按照你列好的那个名单,都去过了……”卢灵韵打着一把破雨伞,浑身湿漉漉地跑进了家门,她嗫嗫嚅嚅地说道:“爸,他们是不会来的,自打我妈离家出走,爷爷奶奶过世了之后,这么多年了,伯伯、姑姑、舅舅他(她)们,都跟咱父女俩没有什么来往,我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和三个姑姑、姑父,他(她)们都说爸爸你……你……无情无义,逼死了爷爷奶奶,根本就不是人;还有我两个舅舅和舅妈,更是大骂爸爸你就是个不通人性的畜牲;与爸爸结拜的那几个叔叔,都说当初给瞎了眼,才会和你结拜,他们告诉我,给你捎个话,要跟你割袍断义,从今往后,不再称兄道弟了……爸爸,你今天突然间摆下了三十桌酒席,邀请他(她)们来咱家吃饭,他(她)们肯定知道爸爸的意思,他(她)们都知道咱家里穷,怕借钱,都不肯来啊,呜呜呜……”

邀请的亲友,没有一个人来,三十张桌子上,一个个敞口的大碗,似在嘲笑着我小表弟卢怀桐的薄情寡义,以至于在我三姨妈和三姨夫不明不白服毒自杀过世后的这么多年,所有的亲戚朋友们,都不愿意再跟他来往了。

这时,闹钟响了十二下,正当中午饭时,狂风肆虐,雨,是越下越大了。

小表弟卢怀桐和女儿卢灵韵默默无语的坐在院内搭建大棚内那三十张的饭菜前,这父女两个人,心照不宣,都苦着一张脸,长吁短叹,父女俩丝毫没有丁点的胃口,他(她)们是一口饭都吃不下。

蓦然,外甥女卢灵韵听到了雨地里传来了“啊”的一声喊,她急忙抬起了头,穿过了自己家的院门,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瘦瘦身影,从跌倒了的狂风大雨的泥水里艰难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她家方向走了过来。

倾盆大雨中,小表弟卢怀桐的家门外面,深一脚、浅一脚,踏着泥泞的乡间土路,一步一滑、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了一个看不清有多大年龄了的女人……

“灵韵!”被大雨淋得浑身颤抖、蓬头垢面的这个女人一走进小表弟卢怀桐家的院门,就朝着卢灵韵亲切地呼喊着,分不清雨水,还是眼泪的水珠儿,从这个年龄不详的女人眼里“啪啪啪啪”的直往地下掉落。

“妈?”卢灵韵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大吃了一惊,“这不是父亲嘴里所说,十二年前,嫌弃家里穷,抛夫弃女,离家出走了的自己亲生母亲王静怡吗?她怎么給回家来了?还一副衣衫褴褛、乞丐一般的打扮呢?”卢灵韵满腹狐疑地瞪大了眼睛。

“灵韵,我的女儿,这十多年,可是想死妈妈了,呜呜呜……”王静怡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啜泣着说道:“灵韵,女儿,妈妈前些天,在县城中学门前,给看到了你考上了北京理工大学的喜报,全县第一,理科状元啊!我的女儿,你真的了不起!这些天来,妈妈四处筹钱,打了好几份工,灵韵,妈妈今天回家,就是给我娃送钱来了,”说着说着,就哆哆嗦嗦的从胸前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灵韵,女儿,这是妈妈这些年打工积攒下的一些积蓄,全存在了这张银行的卡上,钱不多,只有五万八千多元,你先拿着,不够,妈妈再去想想办法,妈妈一定会供我娃好好的上北京去读书,呜呜呜……”

“妈妈!”卢灵韵大叫了一声,不管不顾地一下子就扑进了衣衫褴褛的母亲王静怡的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哭成了两个泪人儿……

王静怡和卢灵韵母女俩的嚎啕大哭声,引来了左邻右舍的不少乡亲,好些年老的乡亲,都认识卢灵韵的母亲王静怡,他(她)们都知道当年王静怡被毒打后抛弃的事,于是就一个个指着我小表弟卢怀桐的鼻子,破口大骂着他“畜牲不如”。

五十五岁的村长卢维雍,是我三姨夫一个已经出了五服的堂弟,撇开他村长身份,他还是卢氏家族中时下唯一活着的一位长辈,看到抱在一起痛哭的王静怡和卢灵韵母女俩,心如刀搅,横眉竖眼地开口骂道:“卢怀桐,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静怡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十二年前,你偏信了邻村一位瞎子算命先生满嘴跑火车说的鬼话,说她什么?命硬?丧门星?不仅克夫,而且还要克子,还说什么?咱老卢家,如果不尽快赶走她,就会大祸临头,于是,你就打她,骂她,最后还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她给扔到后山,赶出了家门,让她自生自灭,好残忍啊!如果不是已故的老中医梁伯上山采药遇见背回家,用起死回生针搭救,她岂能活?卢怀桐,你个小畜牲,遗弃了静怡,还编造出来了谎言,说啥?嗷,想起来了,你说她水性扬花,不守妇道,抛夫弃女,与人私奔了,亲戚朋友、父老乡亲全被你蒙骗住,无中生有,给静怡的身上泼污水……静怡离家一个月后,你又听了那个老瞎子算命的胡说八道,迫不及待的新娶了邻村那个好吃、懒做、道德败坏的风流女人柳惠兰过门作填房,结果怎么样?柳惠兰那个女人,刁蛮任性,她过门仅仅三个月,就撕下了乖乖女的伪装,好吃懒做,忤逆撒泼,弄得你家里鸡飞狗跳,也祸害的四邻不得安宁,柳惠兰每天都是无事生非,指桑骂槐,吵吵闹闹,不仅活活地逼死了你那老实巴脚的爹娘服毒自了尽,而且,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招蜂引蝶,给你戴了好几顶的绿帽子,十一年前,她无辜的毒打灵韵,将孩子给关到了茅房,不准吃喝,气得堂兄堂嫂服毒自尽,然后,又趁着亲戚朋友前来参加你爹娘的葬礼兴师问罪于你、家里乱哄哄的机会,她抽空逃离了灵棚,恶意地偷走了你爹娘辛辛苦苦了一辈子攒下的全部钱财,乔装改扮,和她娘家早就勾搭成奸的一个情人私奔着给跑路了,丢人现眼啊!卢怀桐,好恶心人的一顶大绿帽,你羞不羞啊!

十一年来,咱们全村人,还有你家的亲戚,你过去的好些朋友,都不愿意到你家来,为啥啊?

卢怀桐,小畜牲,你知不知道,咱们农村人,最讲究的是什么?是老实本份,实事求是,与人为善,讲究因果报应,你个偏听偏信、逼妻离家、薄情寡义、招灾进门、害死爹娘的混账东西,谁愿意跟你继续来往啊?只是苦了我那堂孙女卢灵韵,她当时还那么小,只有六岁半,就给失去了母爱,开始了噩梦一般地饱受着后娘每天的毒打折磨,给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可怕的阴影,可怜的娃儿食不果腹,珠泪涟涟,你却是不闻不问,醉生梦死,因为孩子,你爹娘与那个坏女人柳惠兰给爆发了家庭战争,唇枪舌剑,最后双双被气得病倒,万念俱灰,生不如死,走了极端!唉!多么好的堂兄堂嫂啊,一辈子谨小慎微,与人为善,都是因为你,没有善始善终,想起来,就唇亡齿寒啊!”

卢维雍村长歇了一口气,继续骂道:“今天,你摆下了三十桌席,请你家亲戚和乡亲们过来吃饭,大家都知道你困难,没有钱,无法送堂孙女灵韵去北京上大学,告诉你说吧,你叔我和你婶,你两个哥嫂、三个姐姐姐夫,还有灵韵的那两个舅舅舅妈,其实都在暗中想着办法给凑钱,只是不想跟你个没心没肺、禽兽不如的人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