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话，殷雪脸上的血色尽褪。良久，她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接过支票飞快地撕得粉碎，朝穆倾尘面上一扬。
“穆先生，祝你和老情人早日破镜重圆，百年好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后，殷雪挺直脊梁，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穿过马路，钻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奥迪车。
目送殷雪转身离开到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穆倾尘这才收回目光。他伸手拂去肩上的碎叶片，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烈而绵延的痛令他紧蹙眉头。
恍惚间，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幕仿佛幻灯片般在脑海里一一闪过，她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一心要相守白头的妻子。如今他们却走到离婚这一步，虽是形势所迫，但也只能怪他身不由己。
叹息一声，穆倾尘快步走到停车场，刚坐上车，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叶佳妮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倾尘，我和小天做好了饭菜，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改天吧。现在这个时候，我刚刚离婚，咱们不宜立刻见面。”语落，穆倾尘立即挂断电话，顺便关了手机。
启动车子，穆倾尘驶离了停车场。一路上他甩掉了跟踪的几拨人马，最终在胡同深处换上一辆不起眼的奇瑞QQ，直奔飞机场。
这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为她送行。双手抓紧了方向盘，穆倾尘难得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滨城，机场大厅。
“闵老师，今天我演技还不错吧！”殷雪坐在椅子上，调皮地眨了眨眼。此刻的她面色红润，眼眸澄清晶亮，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刚离婚的怨妇。
“非常好。”闵浩哲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他从行李箱里取出毯子轻轻覆在她的身上，“天气转凉，小心身体。”
“谢谢。”殷雪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双手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闵老师，这次我去加拿大保胎多亏您多方周旋。我替肚子里的小宝宝谢谢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闵浩哲身边放了两个旅行箱，粉红色的是殷雪的，蓝色的则是他的。这一次，他会陪同殷雪前往加拿大，亲自将她送到弟弟闵楠的医院，安排妥当后才会回国。
“还是给您添麻烦了。若不是您这次正好要去加拿大那边讲学，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让您这位大学者陪我跑一趟的。”
“你我认识多年，除了师生情谊，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何须言谢？”闵浩哲笑笑，拿出两张机票，“时间差不多了，雪儿，我们该安检了。”
“嗯。”殷雪站起来，将毛毯叠好递给闵浩哲，趁着他往行李箱塞毛毯的空当，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没发现那人熟悉的身影。
“雪儿，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