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按免提,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让他进来。”
保镖们放开了拦住林斯的手,林斯如愿以偿进到了病房里,他在见到纪仲年的第一秒,紧绷的神经“崩”地松了下来。
林斯身体抖得话都很难说,纪仲年却悠悠靠在病床上,就道:“早就听见你在外面嚷嚷。”
这么一看,纪二少完好无损,就是头上多了纱布。
“那你怎么不出声儿,”林斯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不让他们把我放进来?就看我在外面闹笑话。”
“因为想多听会儿,”纪仲年敛了笑意,极深的眸色投进林斯眼里,“听上去你很紧张我,很在乎我。嗯,我喜欢听。”
刚才听见林斯在外面急得喊他的名字,纪仲年不顾头上的痛,猛地坐起来,一时还有点眩晕。
林斯分明是在乎他的。——单单是这一点,已经让他高兴得难以抑制自己。
林斯走过去,拉过椅子在纪仲年旁边坐下,将手伸向纪仲年缠着绷带的额头,隔空碰了碰又收回,沉默好久才问他:“还疼么?”
“不疼了,医生说我有点脑震荡。”
“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我问了董叔很久才知道的。”
“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是很严重。”纪仲年说话有点飘,“就是不想让你看见,怕影响自己在你面前的形象,才没回家。”
实际上,严不严重这个问题就在一线之差,当时纪霄是奔着爆头来的,要不是纪仲年反应机敏,及时将头偏到一边,或许他进的就是急救室而不是普通病房了。
现在林斯表现出来的在乎和紧张,都让纪仲年有种奇异的满足,他口不择言,“欸,被打的那一下,我就在想,要是我就这么死了的话,你会不会——”
“别说了。”
林斯余惊未消,先他一步抢了话,将他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我很怕,你别说了。”
在听说纪仲年出事的那一刻,林斯真的很害怕,现在纪仲年说这句“要是我死了的话”,林斯也是真的很害怕。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与纪仲年保持距离就可以,以为只要不让纪仲年经历与他的死别,纪仲年一半辈子就能过上幸福正常的生活。
但他忽略了命运中所存在着无数个意外事件,那些令人想不到的瞬间,每时每刻都在以极小的概率闪现着,随时可能将他们的命运带向未知的领域。
如果,这次纪仲年真出了什么事......林斯不敢想自己会有多后悔,不敢想余生只有自己活着而没有纪仲年存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