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是个安全感薄弱的人,和纪仲年在一起的那三年,他睡觉时总习惯与对方抱在一起。
夜里冷或者做梦了,他会第一时间往纪仲年的怀里钻,而纪仲年半梦半醒间也会将他抱紧,无论春夏秋冬。
此时,折腾了半晚的纪二少早已睡沉,也没有感觉到有人钻进了他的臂弯里,两个人就这样以相互贴近的姿势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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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睁眼的时候,满目皆是酥松的阳光。
纪仲年支撑着床板醒来,身下锈了的床架吱呀作响,随即吵醒了身边熟睡的林斯,在看见纪仲年的第一秒,他就露出微笑。
“这么早醒,不多睡会儿?”林斯揉巴揉巴眼屎,一张嘴就是满满的口气,直接把纪二少熏得翻出三白眼。
“不睡了,”纪仲年嫌弃地离他远点,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所幸恢复得不错,大都已经愈合。
他拿过林斯的山寨机,登进邮箱里查看一番,发现收到一封简略的新邮件,里面所有文字都加了密,只有他和发件人才能读懂。
在接收了邮件中的信息后,他给那个发件人回复了一封新的,然后清除所有记录。
所有这些事做完以后,纪仲年才翻身下床。这一撇眼,就看见旁边那个起不来床的家伙——
林斯还在赖床,像只大型鸵鸟一样将乱糟糟的脑袋扎进枕头里,裹着张破烂的被褥,将自己缩成一大团。
他的后颈有一大片皮肤露在被子外面,白皙得有些晃眼,被柔软的黑色发梢点缀得若隐若现。
纪仲年盯着看了会儿,莫名感到心燥,直接踹了他一脚,“我叫你不要裸睡!”
被踹到地上的林斯彻底清醒了,身子缠在被子里难以动弹,他顶着个鸡窝头从床边幽幽伸出,脸颊上还浮着两片浅红印子。
“疼……”
“疼死你最好。”纪仲年嗤道。
贫民窟里的这个小盒子房刚被阳光投进了一丝亮色,就又响起了他俩吵吵闹闹的声音。
“疼死我你就没对象了。”林斯揉揉屁股,又爬回了床上。
纪仲年:“做什么白日梦,变态。”
林斯不知道纪仲年这一大早抽的什么风,跟只暴戾野兽似的,骂完人之后还红了耳尖,走路的步姿极其狂躁,哐哐哐地踩向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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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这个人,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吊儿郎当,在很多事情上都秉持得过且过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