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不眠不休加上心绪的不稳,水莫煊的眼睛中出现了明显的茫然之色,心神不禁朝着不远处的宁静祥和而去。
注视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宇文嫣的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面色带着一丝欣慰又夹杂着几分得意,脑海中恍惚见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快了,就快了,这道身影即将永远的消失在她的记忆中了。
就在她一闪神的瞬间,水莫煊的动作僵了一下,心脏深处划过一道暖流,熟悉的波动让他眨眼间恢复了清明,锐利的视线直直地钉向了对面之人。
自然察觉到了水莫煊的异样,宇文嫣心底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唇角降下,温婉端庄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委屈之色,“相信我,我没有害你之意,只是想要将始终横在心口的那根钉子拔掉而已。”说着美目中溢满了期待。
“钉子?哼,倾城他并不是爸爸的孩子,不是吗?那有谈何而来的钉子!”冷然的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讽刺。
“他怎么不是?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哈哈哈,那个贱人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不是很可笑吗,哈哈!”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精彩之处,柔和的脸庞变得扭曲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倾城是我的亲生儿子?”一道带着几分风霜的话语骤然击打在了宇文嫣的心上,让她勐然朝着话音的主人看了过去,接着身子一个摇晃,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扑到了来人的怀中。
水渊神色复杂地看着共同生活了数十年的妻子,双手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将对方拥进怀中,而是有些僵硬地垂落在身体的两侧,好似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的人似的。
抬头望着眼前几乎深入骨髓的容颜,宇文嫣的面色瞬间苍白,软软的身子也变的僵直,眼中是浓浓的爱恋,还有那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渊,你,…你,你怎会在这里?”
水渊没有说什么,只是那样地站着,内含情意的眼睛变得空荡起来,就好像是将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一般。
看着眼前的两人,水莫煊苦涩一笑,嘴唇喜翕动了数下,干涩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你为什么总会知道他在哪里?”
良久没有得到身边之人的回应,宇文嫣在听到自己儿子的问话后,轻轻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再多说什么?”
想到自己所查到的东西,那个自从水倾城出生之时就存在的蛊虫,那位于幕后的古武家族,那个想要控制整个世界的组织,水莫煊周身的冰冷愈加严重,好似要将所有的一切毁掉一般。
不算狭小的空间中,那些或精巧、或沉重、或实用的物品在水莫煊几近失控的情况下化为了乌有,只有那相对于往常更显浑浊的空气告知着人们曾经有过的东西。
自然察觉到了水莫煊的不正常,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的两人缓缓回神,那道气势如勐兽一般的身影像剑似的刺入了他们的心中,瞬间明白了水莫煊本身的危险。
所有的杂乱被抛弃,宇文嫣的心中只剩下了自己儿子的身影,只见她勐地奔了过去,手指本能地要搭上对方的手腕,还未到水莫煊的腕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迸发出来,好似要将困住它们的躯体撕裂一般,让宇文嫣骤然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几秒的时间后,水莫煊原本麦色的肌肤上出现了细细的血色纹路,缕缕溢出,看上去就像是裂纹一般,只不过那些裂纹像是活的似的,不断地发生着变化,而血丝逐渐变粗,血腥味越来越浓,仿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冲破那具柔韧的身体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会是这样?”宇文嫣不停地反问着,白皙的手掌心出现了淡淡的黑雾,稍显弱小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着,脸上尽是犹疑之色,接着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而后强忍着内心的绝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只是很短暂的时间,水莫煊一向冷然的脸庞被血色覆盖,沉稳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只是不知为什么,却是没有软倒在地上,只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