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小说 > 美貌omega也想当猛男最新章节列表

第一百一十四章来,跟着我学说情话

谢昭宁附身给顾君期戴上吊坠,整理了一下长度,随意打了一个死结,确保不会松开才放了心。

当他准备坐直时,顾君期突然伏低身子在谢昭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微凉的唇轻触额头,如飘落雪花般轻柔,却飘飘然落到了谢昭宁的心底。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十四章春暖花开时

第二日一早,谢昭宁便起身了。本来就要走,磨磨蹭蹭在消磨半日的光景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昨夜顾夫人陪着这群孩子们闹得有些晚了,故而多睡了一会,谢昭宁也就不用跟她辞行了。

这样也好,免得离别总是有些伤感,而着伤感也不利于顾夫人的身心健康。

顾君期自然是要送谢昭宁一程的,出了候府,虎二毛与褚景已经等候在主干道上了。

两人来时清简行装,走是也未带行囊,一人一马,身带银两便可游走四方。

今早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扫至一旁,只能从屋檐上的积雪一窥昨夜的风雪。

虎二毛抬眸打量了一眼谢昭宁,神色如常,看起来依旧乐呵乐呵的,与平日也没什么不一样。

虎二毛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还以为今日你会起不来呢!”

谢昭宁自然是听出了虎二毛的言外之意,随手在树上抓了一把积雪,团做一团打向虎二毛。

虎二毛伸手一挡,雪花四溅,如同下了一场小范围的小雪。

顾君期见两人都未带行囊皱了皱眉:“行囊呢?”

谢昭宁晃了晃手道:“行囊都穿在身上了。大冬天的背个包袱重死了,带着银子就行,放心吧!”谢昭宁拍了拍腰间笑道:“钱够用!”

虎二毛道:“当然够用了,我银票都被你搜刮了好多。不过这大冬天你骑马不冷吗?,且雪天路滑,也骑不了多快,还不如马车。”

“坐马车等到寒石关那得猴年马月了,穿这么多了,活动活动也就热起来了。最主要的是鲜衣怒马,更为帅气!”

四人慢慢悠悠晃到城外,谢昭宁与褚景翻身上马。

谢昭宁扬起马鞭道:“走了!就送到这里,明年春暖花开日便是我们见面时!”

“得了吧!边关将士无诏不得回京,还春暖花开,大雪绵绵你都不一定回来的来!”虎二毛无情道。

“你是死的?两条腿又没废,你不会自己来找我啊!”谢昭宁恨不得一鞭子抽到虎二毛身上。

“君期,我走了!有事无事都记得给我写信!”

“好!昭宁路上小心。”

“快走吧!好不容易雪停了,要是下来又不好走了!”

谢昭宁也不在多言快马扬鞭,两人纵马而去,寒风凛冽。

半个时辰之后谢昭宁便后悔了,天杀的!太冷了!寒风一吹,帽兜兜压根没用,耳朵和鼻子都要冻掉了。

连忙将貂裘裁了一块,抱住头鼻子和嘴只露出一点眼睛,这才支撑了下来。

一路快马,两人半月便到了寒石关。一到寒石关,谢昭宁便收到了虎二毛与顾君期的来信。应是算着日子提前写了寄过来的。

虎二毛的来信先放到一边,谢昭宁先看了顾君期的来信。然后满面笑容地给顾君期回信。

慕章也给褚景来了一封信,信上简单说了一下那日被阻拦不得来相送,然后询问了一下褚景的现状。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估计是用脚写的。

寒石关的日子日复一日也没什么好说的。冬日天气寒冷,流寇山匪都窝着不愿意出来,所以谢昭宁暂时也没什么功劳可挣得。

过了一月,殷寒石一行人总算是到了羌月王城。

一入王城,殷寒石便唤来了医官。木盒开启,兰幽出现在医官面前。

殷寒石冷声道:“你看看这是否是真正的兰幽。”

医官不敢伸手触碰,只敢围着兰幽仔细看了一圈异常惊喜道:“陛下!错不了!这确实是真正的兰幽!太好了!陛下的寒毒有解了!”

殷寒石如冷铁一般的面容总算是有了几分笑意,他连忙问道:“配制解药需要多少时日?”

医官道:“配制解药倒是用不了几日,就是这配方老臣有些记不清了。还得回家看一看药典,最多三日定能将药配出来!”

殷寒石道:“药典?我派人去你家中取,需要的一应物件我让人给你准备好!从现在起,你不得离开宫殿一步。”

医官知道殷寒石疑心很重,且此事事关殷寒石的性命,若是稍有不慎他的性命也保不住。

所以只得跪地道:“是!我的药典只有家中夫人知晓放置地点,陛下派去的人跟着我夫人去取便是。”

殷寒石看了一眼身边的宦官,宦官立刻起身去替殷寒石取药典。殷寒石所信之人不多,这个在他身边待了三十多年的宦官算得上一个。

宦官连忙出了宫门,向着医官的住所奔去。

路上小宦官看见自家一向泰山崩与前而色不改的师父今日竟然这般慌乱。

心里有些好奇,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师父,您这么着急是干嘛呢?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宦官轻描淡写地看了小宦官一眼,小宦官立刻噤若寒蝉。

“徒儿,你进宫第一日,为师是怎么教导你的?”

小宦官道:“装聋作哑。”

“嗯,今日之事为师若是告诉你便是害了你!回宫之后自请去打二十大板吧!”

小宦官不敢有异议,“是,师父。”

来到医官的住所,医官夫人听闻宫里来人了。一时间有些惊讶,连忙起身相迎,“公公来所谓何事?”

宦官喝退左右才向医官夫人表明来意:“听闻家中只有夫人知晓医官大人的药典在何处。咱家特意来向夫人讨要,夫人放心大人无事。”

医官夫人听到自家夫君无碍,松了一口气:“那请大人在此等候片刻,妾身这就去将药典取来。”

宦官却道:“还是我与夫人同去吧!”

医官夫人只得带着宦官来到了书房,转动花瓶,书房里竟然藏着一间密室。

“夫君总是担忧他的药典被人夺去,便弄了间暗室存放。其实不过是几本医书罢了,若是流传出去更能造福一方。让大人见笑了。”

医官夫人将药典亲手交给宦官,宦官便要离开。

夫人连忙道:“大人,不知我家夫君几时能回来?”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夫人不用担忧。”

“大人!我家夫君爱洁净,能否请大人给夫君带两套换洗的衣物?求求大人了!”医官夫人轻声恳求。

宦官大人确实不通人情:“不过换洗的衣物,宫里自会有人准备,夫人用不着担忧。”

说罢,宦官便快速离开了。

回到宫中,殷寒石道:“这本是否就是药典?”

医官连忙点头:“是是是!方才臣写了一张单子,上面是所需药材,还请公公前去准备。待药材准备妥当,便可以开始配置了!”

宦官立刻下去准备所需的药材,不多时一应药材全部准备妥当。

医官细细翻看着药典,药典在暗室中尘封多日,轻轻翻动书籍上面的尘埃便四散开来。

医官咳嗽了两声:“咳咳!药典许久没有翻过了,落了不少灰尘在陛下面前失仪了。”

殷寒石淡淡道:“无碍。”

很快宦官就将需要的所有药材和器材都准备妥当。

所有的药材和用具都让几位医官反复看过确认没有任何的问题。

随后就在殷寒石的面前,医官开始配制解药。若是平日,药材的研磨可以由医官处的小厮处理。

但是今日所有的药材都不假与他人之手,全部由医官处理。

兰幽需研磨成粉,医官伸手取兰幽的时候,看了一眼王座上的殷寒石。待他点头,医官方才将兰幽取了出来,放入舂桶中小心碾磨成细细的粉末。

这兰幽虽看起来像是刚从枝头上摘下来那般鲜活,实际上花瓣中早已经没有一点水分。

轻轻一碾便能化作粉末,大殿上,殷寒石盯着医官的一举一动。

宦官劝道:“陛下还需要两三日的功夫,不如你先回寝宫休息,奴婢在此盯着,陛下放心奴婢定眼睛都不眨一下!”

殷寒石因现在寒毒发作,浑身冰冷,四肢也有些僵硬,便依从了宦官的提议先回到寝宫。

“多叫几人守着他,没有配制出解药,不得离开!”

“是!陛下放心!”

夜深,殷果未眠,却也只是枯坐在房中,看着摇曳的烛火,似在深思。

婢女见殷果这般再三思虑之后,婢女上前小心道:“公主,夜已经深了,是否要就寝了?”

殷果的视线并未从烛火中移开,朱唇轻启轻声问道:“驸马呢?”

婢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殷果道:“驸马已经睡下了。”

殷果轻笑:“那我怎么没有看见驸马呢?”

婢女低下头:“驸马依旧歇在了旁院。”

殷果嘴角上扬,眼神清冷,声音却格外的温柔“这样啊!”

婢女愣了愣道:“要不奴婢去将驸马叫回来?”

“叫回来有什么用呢?就算我能将人绑在床上,心不在我这里有什么用呢?”

婢女没得心中生起一股酸涩,公主与驸马成婚已经两年了,但是却从未同房。

公主对驸马的情谊,整个公主府的人都能看出来。但是驸马对公主却始终冷冷淡淡的,一颗心就如同寒冰里的冷石一般,怎么都捂不温热。

越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狠起心来越是无情。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十五章不要当舔狗!

沉默片刻,殷果轻声道:“你下退下吧!我想一会儿事,待会就睡下了。明日早饭,让驸马来我房中。”

婢女:“是。”

婢女走后,殷果看着蜡烛燃烧,蜡油化作泪滴顺着光滑的柱身一点点滑落。殷果抬手轻拂,风将烛光熄灭,一股白烟缭缭,四散空中。

第二日,殷果早早便起了。依旧是昨夜的婢女。

“驸马可醒了?”

“驸马已经过来了,正在外间候着的。”

殷果笑了笑,眼眸中多了几份易碎的光亮,“传膳,口味清淡一些,多做一些驸马喜欢的。”

婢女笑道:“公主放心,这些都准备妥当了。”

殷果整理好衣冠,连忙走了出去。

玉青珏端坐着,眉眼如画,如同画中的人物。而他不仅仅是眉眼,连同性格都似画中之人。

冷清,疏离,虽在你眼前,却是仿佛相隔万里。

殷果早已经习惯他这般冷清的模样,心情也并未受到影响一般,笑问:“驸马昨夜睡得如何?”

玉青珏淡淡道:“甚好。”

“冬日寒冷,夜里的火炉定要烧得热热的,免得着凉。”

“多谢公主关怀,臣自会小心。”

热脸贴了冷屁股,殷果也不生气,依旧是微笑着:“那就好,传膳吧!”

婢女将早膳一一端了上来,放了满满一桌子。

“在长安时见你好像挺喜欢这道青鱼糕,我特意命人学了,这样在月城也能日日吃到。你尝尝味道与长安的可一样?”

玉青珏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这道小食,那日他不过多吃了一些,便叫她看出了端倪。

玉青珏加了一块放入口中,鲜甜可口,带着微微的辛辣。只可惜月城离水比较远,鱼远没有长安吃到的来得鲜美。不过在冬日的月城能吃到这种程度的鱼已经十分不易了。

玉青珏放下筷子道:“食物能够裹腹便可。月城鲜鱼难得,日后公主不必如此铺张浪费,劳民伤财。”

就算是一旁伺候的婢女听了驸马这话心中都有些愤然。公主为了讨好驸马,这般费劲!

这道菜公主口中说是吩咐人去学的,实际上是公主自己学了然后回月城之后交给厨房中人。

公主所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驸马吗?驸马非但没有心怀感激,却还一味职责公主铺张浪费,劳民伤财!

这些话就算她们下人听了都十分寒心,莫非这驸马的心便真是冷铁浇筑的竟没有半分温情吗?

婢女心中替殷果鸣不平,被职责的殷果却并未生气,反驳只是道:“那驸马尝尝其他小菜,味道也都不错。”

驸马颔首,接下来两人便都不怎么说话,沉默着用完了早饭。而那道费了许多功夫的青鱼糕,玉青珏在也没有看一眼。

收拾完,婢女问:“公主今日可要上朝?”

“不必了,父皇昨夜来信,三日内无需上朝。去唤山鬼来。”

不多时,山鬼便来了。

“刚回到月城,陛下便下令罢朝三日。昨日陛下的大宦官去了孙医官宅子,而寒医官昨日进宫之后便一夜未归,想来应该是被留在宫中制作寒毒的解药了。”

殷果点头:“不错,父皇的寒毒已病入膏肓,现得到了兰幽自然是片刻不停制作解药了。”

山鬼看着殷果平静的神色问道:“若是陛下解了寒毒,会如何?”

殷果笑道:“如何?自然是君王亲政,君临天下。说不准还有余力给我生些弟弟妹妹,到时候我一个曾流落街头的傀儡公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山鬼你说我要不要先自行了断算了,落在他手里那便真的是生不如死了。如今路过地牢,还能听见前太子的嘶吼和悲鸣呢!”

嘴里说着生不如死,神色却是不以为意。

山鬼皱眉道:“莫要用生死开玩笑,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殷果轻声笑着:“我随意说说的,我还有事没办完,可舍不得死呢!我都还没有让驸马爱上我呢!”说着冲山鬼眨了眨眼睛,如未出阁的小女儿一般灵动可爱。

山鬼沉默不语。

殷果思量片刻接着道:“你说是不是青珏曾有过爱慕的女子,被我棒打了鸳鸯,如今才对我这般冷冷淡淡?”

山鬼:“先前调查,未发现驸马曾有过意中人。”

殷果点点头,语气有些怅然:“他并非有意中人,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山鬼看着殷果这般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殷果也不在纠结情爱一事,“去找书生,这几日你怕是不得空了,将赤瞳也叫上。”

山鬼并不多问,接到命令之后依照命令行事便可。

出了公主府,山鬼便看到了赤瞳正在掏公主府门口石狮子嘴里的石球。

赤瞳看到山鬼连忙道:“山鬼快来,我们一起将这个数球给掏出来。”

“掏出来干嘛?”

“玩啊!”

山鬼有些无奈:“别掏了,掏不出来的。”

“我不信!”赤瞳十分执着,“掏不出来的话,那是怎么放进去的!”

山鬼:“走了!公主让我跟你去找书生,这两日有些事做。”

赤瞳只好将伸到石狮子嘴里的手给拿出来道:“那好吧!唉,那不是驸马吗?”

赤瞳指着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玉青珏道,山鬼也扫了一眼。

赤瞳看了一会道:“这驸马长得真不错,不怪公主如此喜欢他。”

山鬼道:“是啊!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是个瞎的!眼盲心更盲!”

“哈哈哈!”赤瞳放声大笑。

行到府门口的玉青珏有些疑惑地看着大笑的赤瞳。

山鬼向玉青珏行礼后便扯着赤瞳的领子带着他离开了。

孙医官在偏殿上抓紧时间配制解药,这两日他吃喝拉撒谁都在偏殿上。

吃喝不必说自有人准备好了送上来,如厕也不必说自然有马桶,也不必到外间。

沐浴便是不能了,只得稍加忍耐。睡觉便在偏殿上放了一张床榻,供医官稍稍休息。

这几日不管是医官制药还是吃喝拉撒睡身旁都有几个人盯着他。不说其他时候,就连如厕时都有一人在一旁看着。

医官也只是一个正常人,在此高压之下,寝食难安,直接便秘。倒也省了不少功夫,多一些时间制药便能早一些将药弄好,才能早日摆脱这种时时被监视的日子!

殷寒石罢朝三日,这三日他早起之后便来到殿上,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到了冬日气温越低寒毒发作得便越是厉害。

不仅四肢僵硬,疼痛,只感觉血管里流淌的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寒冰。

现在还能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若是到了年末,只怕起身都成了难事。

好在这样的日子就快要过去了,他不过五十正值壮年。只要解了这寒毒,便能重新将权势握在手中,届时便能重新培养后人。

至于殷果这个他本就不喜欢的女儿如何处置,便看他心情了。

而地牢里的前王后与前太子,又能好好招待他们一番了。

而他恨了半生的大周,他必将血染大周山河,将整个长安都踏于马蹄之下!

只是这样想着,便感觉身体里的血液热了起来,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殷寒石的唇边挂起一抹微笑。

只是这抹微笑不仅不会让人感觉温暖,反而带着深深的寒意。

终于到了第三日,药终于制好了!不光是医官,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大宦官连忙对靠在龙椅上假寐的殷寒石道:“陛下!药成了!”大宦官将药奉上。

殷寒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各种那枚蓝色的药丸,并未急着吃下。

而是对跪在殿上的医官道:“这么一粒药便能解了我的寒毒吗?”

跪在殿上的医官听到问话,连忙道:“陛下,臣用了所有的兰幽,可惜只能炼制出这么一枚。寒毒乃是世间奇毒,万毒之首,而这兰幽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东西。”说到此处,医官身上已是大汗淋漓:“配制解药的药房药典上确有记载,然因兰幽实在少见,故而之前配制解药的人少之又少。药典上也并未有所记载,病人服用之后具体的情况。”

殷寒石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瑟瑟发抖的医官,眼神锐利如同烈鹰。医官以头抢地:“不过臣确确实实是按照药典来的,若药典记载无误,那么服下吃药丸,便能解了寒毒!”

殷寒石淡淡道:“那如果药典记载有误呢?朕是不是就一命呜唿了?”

医官连忙高喊:“此药典乃是臣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定不会有误!”

殷寒石看着盒中所盛药丸,“先将医官带下去休息,今夜之后若朕无事,便放医官归家。若朕有事,株连十族!”

医官两脚发软,站立不住,被两名身披铠甲的士兵给拖了下去,随意丢到了一处小殿中。

殷寒石将各种的药丸拿了起来,并未急着放入口中。

大宦官唤了句:“陛下”

殷寒石看了大宦官一眼,大宦官语气有些担忧:“可惜这药只有一枚,不然还可以让旁人先行试药。奴婢胆子小,心中甚是惶恐。”

殷寒石:“孙医官乃是医官处最谨慎医术最精湛之人。这药典他们传承了几百年,想必不会有错。倘若,真天不佑我,那么你就去替我处置了孙医官还有地牢里那两个贱人!”

大宦官小心问道:“那么公主呢?”

殷寒石忽然笑了:“我若死了,她岂能活?”

?作者闲话:  明天要加班,可能要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十点半,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写!不过我会尽力的(  ω ) 嘿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十六章愿生命只到此

殷寒石转动着手里的药丸,大宦官低腰道:“奴婢去门外给王守着,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王。”

殷寒石淡淡道:“嗯,去吧!若有异动你再进入,若没有便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在进来。”

大宦官道:“是!”

说完大宦官便退了下去,独留殷寒石一人坐在大殿之上。空荡的大殿之中只有王座上那一人,若是旁人难免孤寂寒冷。

但是殷寒石却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独坐高处,坐拥江山,仿佛山河都匍匐在他脚下。

静坐片刻之后,殷寒石将药丸放入口中。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而且各个环节已经严格把控过了,即便有风险他也相信这风险在可控范围之内。

药丸进入口中,慢慢融化,药力缓慢渗入身体。虽然这并非什么立刻见效的灵丹妙药,但是这毕竟是天地间少有的药材,一刻钟之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冰冷僵硬的四肢开始变得柔软,血液里的“寒冰”逐渐消融。停滞了多年的内息又开始流转,从四肢百骸流转入内府丹田。

殷寒石握紧拳头,感受着这蓬勃的生命力。他眼里重新焕发出光彩,他仰天大笑,笑声冲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忽而笑声戛然而止,就如同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咙,肌肉,血管,骨骼传来痛心入骨之感。如同有人用一万根钉子,钉在他的身上,由上至下,由里而外处处皆痛彻心扉。

殷寒石站立不住,轰然倒塌,肉体砸在冰冷石砖上发出沉闷骇然的声响。

先前焕发光彩的眼睛里满是惊骇与茫然与难以置信!就算这药不能解他的寒毒,又怎么会是催命的毒药?明明步步机关算尽,为何还是会到此地步?到底是那里出现了问题?

突然寂静的大殿上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就像漫步小石廊桥那般闲庭信步。

殷寒石双眼开始充血,遍布血丝,眼里带着惊人的恨意,使得倒地狼狈的他,如同来自无间地狱被锁链贯穿四肢困死的恶兽。虽然已经无力挣扎,却依然嘶吼着想要咬断来人的喉咙,喝其血,啖其肉!

尤其是当他睁着布满血的眼看到来人竟然是他唯一的女儿殷果时,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仇恨。

殷果盛装缓缓而来,裙摆曳地。红衣金线的流光大袖,步摇轻晃发出铃铃铛铛的声响,红宝石的额前坠在光洁白皙的额头轻晃,更加衬得肌肤如雪,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与躺在地上,因疼痛蜷缩成一团,无法言语只得无声嘶吼的殷寒石云泥之别。

殷果一步步走到殷寒石面前,唇带笑意,居高临下看着如同一摊烂泥的殷寒石笑了笑道:“父王,您看我今日好看吗?”

说着展开双臂,向殷寒石展示着。语气欢快,眸若星河,就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得了一件新衣便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父亲的赞赏。带着小女儿的娇憨与天真。

然而殷寒石自是不会夸赞一番,他恨不得化身为豺狼虎豹将殷果撕个粉碎。

殷寒石蜷缩着拼命伸出手,纵使他已经倾尽全力,手还是无法触碰到殷果。只能抓住殷果的一角裙摆,死死抓住!

透着青灰色的手,青筋爆起,传递着殷寒石的愤恨与不甘!

“父亲,这是我为明日登基准备的衣裳,若是破了就不好看了。”殷果声音轻柔,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中听了。殷寒石眼里的恨意又浓了几分。

终于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这口血尽数喷到了殷果的裙摆之上。

红裙红血,如同点点红梅落于火中。

吐出这口血,殷寒石总算是得以出声。声音嘶哑,宛如年暮的老人。

“殷果!你怎么敢!”殷寒石的语气带着无尽的恨意与不解。费尽心力说完这话,殷寒石便开始勐烈的咳嗽。

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染了衣裳,落于地砖,大片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

殷果笑着反问:“我为何不敢?就因为子母蛊吗?”

子母蛊,苗疆圣物。母蛊若亡,子蛊一年内必亡。这是殷果监国的前一日,殷寒石为了掌控殷果亲手给她喂下了子蛊。

如今殷寒石若是死了那么一年内殷果必死。

殷寒石瞪大了眼睛,血泪从眼角流下。他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莫非殷果已经解了子蛊?但是下一秒他又立刻推翻,两蛊连心,若是殷果解了子蛊他必定有所感应。

殷果笑着淡淡道:“父王您可能不太明白,其实对于这条命我也不是太在意。还有一年的光景,已经够女儿做很多事了。”

又一阵刻骨的疼痛袭来,殷寒石嘶吼着在地上打滚,怒骂:“啊啊啊!畜牲!殷果!当年若不是我将你戴会羌月,你,你早就成了娼妓!如今,你竟然敢弑父!殷果!!”

声声泣血,字字控诉!

殷果神色不变,反而附和着,“是啊!父亲,若是当年我没有回到羌月,怕是早已经沦为娼妓。就跟我的娘一般,或许能够风光一两年,然后便会染病,无人问询孑然一身,凄苦着死去,临了一张草席裹了埋在土里,成为一具白骨。”

殷寒石神思已经开始涣散,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殷果口中的娘不是此刻依然被关在地牢之中的王妃,而是那个将她抚养长大妓女。

“如果真能那般,父王,或许我还不会如此恨你。”殷果声音轻柔如同叹息:“如果我能就此走完在你眼里下贱污秽的一生,也算是平淡。也好过被你拉入这无间地狱里,在无安宁。何况你还杀了我的娘亲,这世间唯一真心爱我之人,你说,我岂能放过你?”

鲜血不停出殷寒石的七窍中流出,到了此刻他已经痛得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从还在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得到一点他还在活着的信息。

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的殷果此刻却突然低下身子凑近濒临死亡的殷寒石。

“父王你给我取名叫殷果,说我如今的果是母亲生我那日因。父亲,你可知我原来叫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是你将我从烟花柳巷之地救出,许我荣华富贵。可你是否有一时三刻的时光将我当做你的女儿?若是今日我没有出手,寒毒肃清的你,又会怎么待我?”

殷寒石的胸膛不在起伏,没有了半分气息。面容因疼痛狰狞,鲜血顺着七窍流出,在身下汇聚成一滩。

以往空荡带着肃杀冷清的大殿,充斥着有些有些刺鼻的血腥味。

殷果嘴角的那抹淡淡地笑意消失,面容冷静,眼眸古井无波。她重新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殷寒石满是血污的身子平静道:“你从未将我当做你的女儿,幸而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我的父亲。”

殷果向着大殿之上的王座走去,因先前与殷寒石离得极近,殷寒石流出的血浸然了她的裙摆和鞋底。

于是殷果便这么踩着殷寒石的血,一步步走上了王座。

殷果坐在王座上,既没有得胜之后的喜悦与激动,也没有弑父之后的悲痛与悔恨。

她只是看着大殿上两旁燃着的宫灯,看了许久。一直到书生山鬼解决了殿外之事,来到大殿内。

两人来到大殿上,书生轻描淡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殷寒石。山鬼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王座之上的殷果。

书生笑了笑道:“谁能想到杀伐决断,所向披靡的羌月王竟然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随后书生上前一步跪下,高声道:“恭喜新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鬼呆立在旁,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沉默片刻,他上前一步正准备跪下时高唿万岁时,殷果突然道:“书生,外面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书生笑道:“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闹腾的都已经杀了。”

两位身着宦官衣的人悄然上前将殷寒石的尸体拖了下去。整理干净之后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棺椁之中。不管如何他曾是羌月之王,殷果与他虽无父女情分,却还是会按照该有的礼仪送他下葬,送入王陵。

“嗯,封锁宫门,莫让消息传了出去。三日罢朝已过,明日让百官上朝,虽说我此前已经监国三年,但朝中难免还是有些顽固不化的老臣,明日怕是还得与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书生满不在意道:“不过是一些半截身子入土之人罢了,若是还是有不开眼的看不清局势,提前送他们入土便是了。王何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殷果轻笑一声道:“也有些道理,你先下去准备着,山鬼留下。”

山鬼愣了一下,并未多言。倒是书生有些揶揄地看了山鬼一眼。山鬼神色如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心思。

大殿上只剩下山鬼与殷果两人。殷果神色柔和了几分,略带笑意地问山鬼:“方才你怎么不如书生那般祝贺我?莫非你不愿我活万岁?”

山鬼看着殷果心中一痛,“如若可以,我愿你活到千秋万载。”

殷果笑着问:“如若不可以呢?”

山鬼平静道:“我愿只活到今日,将我余下的寿命都给你。”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十七章还有谁不服?

殷果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山鬼会这般回答。

“为什么要杀了殷寒石?”

“我不杀他,他也要杀我。”

“为什么不将他囚禁下来!”山鬼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他死了,你可有想过自己!”

“想过。”殷果眨了眨眼睛满不在意“还有一年不是?”

“一年!仅有一年!”山鬼的眼眸微微发红。“一年的时间可以做些什么?”山鬼从未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同殷果说话。

从他们多年前认识那天起,从殷果将他与赤瞳从那个无间地狱中带出来起他对殷果便从未有过质疑,只有听从。

他名虽为山鬼却从未如同鬼魅那般阴鸷邪魅过,而是如同山间的清风,清幽宁静。

殷果见山鬼这般愣了一下,随后轻笑道:“一年能做的事很多,比如或许一年内我们找到了解蛊之法。”

山鬼看着殷果,不言语,他们二人皆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半晌,殷果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她轻声叹息道:“你我都知道,想要将殷寒石活着囚禁是不可能的事。不说他不会让我如愿,且他身的寒毒若是不解他活不了一年,若是解了我们且能困的住他?”

山鬼握紧拳头,仅有的一点指甲死死抵着掌心。

“从一开始,就是一局死棋。山鬼从殷寒石将我待会羌月的那一日起,我的命运早已经写好了终章。”

“那就将棋盘砍了烧毁!那就终章撕了重写!”山鬼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殷果又笑了,道:“好。”

“殷寒石是如何中毒的?”

殷果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山鬼,“孙医官的夫人是书生的门生。她在药典上混入了掺着与兰幽相克药粉的灰尘。孙医官在大殿上翻动书籍,药粉沾在他的手,衣物之上。当他在去触碰兰幽时,兰幽便不是救命的圣药而是催命的毒药了。”

山鬼点了点头,书生心思技巧,这倒是他能想出的法子。

“今夜,还回公主府吗?”山鬼最后问了这么一个与前言不搭的问题。

恍然殷果突然想起,她今日出府时遇到了玉青珏。那时寒风骤起,大雪纷飞,她薄斗篷下一袭红衣。玉青珏少见地叫住了她道:“今日大雪,若是没有要紧事,公主还是待在府中比较好。”

这少见的关怀让殷果险些没有反应过来,“确有一些要紧事,不过也不会耽误太久。”

玉青珏也不在多问,他虽为驸马,但是并没有资格参与朝政。再问下去,也无趣。

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现在山鬼这么一问,殷果便想起来雪中玉青珏离开的背影。

良久之后殷果方道:“今日不回公主府了,以后也不会在回去了。”

山鬼点了点头。

“山鬼,这大殿好冷呀。”入了夜之后气温降得更低,说话间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

山鬼皱眉道:“公主穿得太少了,我让人燃碳取暖。”

“不必了,我回我原来的寝宫便是。这里明日恐怕还得是人间炼狱,太过温暖了怕是不好。”

玉青珏坐在房中,殷果还未归来。

“公主还未回府吗?”玉青珏询问殷果的贴身婢女。

婢女愣了一下,“还未,不过公主从未在外留宿过。想必一会儿就该回来了,若是驸马困了,要不要先歇下?”

玉青珏淡淡道:“不必,我还不困。”

婢女低头道了句:“是。”心里有些疑惑,看驸马这个样子他今夜莫非是要等公主回来?

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千年等一回了!公主对驸马的情谊,她们这些婢女也是看在眼里。

这下驸马总算是有了些许好的改变,公主的一番真心便也不算是白费了。

只是现在都已经夜深了,公主怎么还未回来!

第二日,大臣们进宫早朝,却迟迟不见殷寒石。

就在大臣们议论纷纷时,殷果走上大殿,径直坐到了王座之上。

丞相惊唿:“公主这是何意?就算你现在代王监国,也只能落于旁坐!怎可直接坐在王座之上!简直是无君无父!”

有不少殷寒石的老臣心腹附和着,而殷果提拔起来的新臣却不敢有所非议。

殷果扫了一眼,将附和的臣子一一记住。

等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殷果方道:“昨夜父亲身体突感不适,急召我入宫。可惜父亲寒毒发作,无力回天,于子时驾崩。”

丞相连忙站出来道:“什么!陛下不是已经找到了兰幽?怎么可能突然驾崩?”

书生站出来道:“兰幽可解寒毒,不过是传闻而已。现在看来,传闻是假!”

丞相乃殷寒石心腹怎么可能相信:“臣不信!昨夜可有医官为陛下医治?”

书生:“有!孙若菏医官,不过昨夜陛下驾崩。孙医官深感恐惧,已经在偏殿上悬梁自尽了。”

殷果:“昨夜虽事发突然,但是父皇也留下了传位诏书。让他进来。”

一宦官捧着传位诏书进入,仔细一看便是之前跟着大宦官的那位小徒弟。

小宦官宣读传位诏书,诏书上自然是立殷果为新帝。殷果是殷寒石唯一的子嗣,在殷寒石身体欠康时代为处理政务,她继承王位本是顺理成章。

但是殷寒石的心腹是知道殷寒石对殷果真正的态度绝不可能将王位就这么传递给殷果!

殷果将传位诏书拿给老臣们,一一传看,诏书上确实是殷寒石亲笔。

一些人就此闭了嘴,而一些人却还是不依不饶:“你是谁?陛下身边的大宦官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宣旨?”

小宦官跪着道:“奴婢是大宦官的徒弟,昨夜陛下驾崩,师父悲痛欲绝,便随着殉主了,故而由奴婢宣读圣旨。”

丞相上前一步踹在小宦官身上,“怎么可能,我看是你们假传圣旨!”

小宦官连忙跪地,哭诉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这圣旨确实是陛下亲笔!”

丞相还想要动手,被殷果呵止:“住手!丞相大殿之上公然对宣旨之人动手,到底有没有将父皇和本宫放在眼里!”

丞相看了一眼殷果,指着殷果高声骂道:“殷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动的手!陛下如此待你你却这般待他!杀君弑父!殷果你不得好死!”

一对身着铁甲的玄兵进入大殿,将指着殷果怒骂的丞相乱刀砍死于人前。

一刀下去,鲜血四溅,丞相便没了声息。鲜血溅到身旁的人,胆小的哀嚎一声便昏了过去,胆子大一些的也战战兢兢,抖如筛糠。能够至始至终面色如常的,终究还是没有几人。

殷果起身,缓步而来。

“本宫知各位心中还有疑虑,然传位诏书上写得清清楚楚立本宫为新王。若是有人还有不服,或者胡言乱语想要扰动人心,祸乱朝政,那便怨不得本宫容不得下他了!”

殷果缓缓走向之前议论纷纷的大臣,大臣们皆低头乖如鹌鹑,谁也不敢多言。

殷果走向王座,坐下,这次谁也不敢妄言。

书生带头上前一步高唿道:“恭迎新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昨夜的一人高唿的孤寂不同,今日众臣高唿,唿声响彻整个大殿。

退朝之后,宦官上前清理丞相的尸体和血迹。却怎么都无法擦拭干净,那血迹就像融在石砖之中了一般。若想彻底清理,恐怕只能将石砖磨去几层了!

玉青珏正在府中看书,小厮急急来报:“驸马!驸马!昨夜陛下驾崩,立公主为新王!不日便要登基了!”

玉青珏立马起身,手中的书落在脚下。

“怎么可能!陛下新得了兰幽,怎么可能突然驾崩?”

传话的小厮:“是真的!今日宦官在大殿上宣读了圣旨,大臣们也一一验过了,确实是陛下的亲笔!公主应该等处理好陛下的身后事,就要登基了!这些日子应该不会回公主府了,驸马也一起入宫吧!”

玉青珏连披风都顾不上披,径直走了出去。昨日下了一日的大雪,积雪甚厚。

今日却稍稍有了些太阳,却不觉得温暖,反而比昨日落雪更冷了几分!

驸马的小厮连忙拿着披风追了上去,“驸马驸马,化雪寒冷,快将披风披上!”

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朝着皇宫驶去。行至宫门,一群人正在门口啼哭。

玉青珏掀开车帘,问道:“发生了何事?”

宫门的侍卫本有些不耐烦,抬头一看是驸马,立刻恭敬道:“回禀驸马,这是丞相的家眷。今日丞相在大殿上,怒骂公主,被侍卫乱刀砍死。现在他家眷来收尸,啼哭不止。不过驸马放心,臣会立马将他们赶走,不让他们扰了清净!”

玉青珏心中一凛,丞相已经六十岁的高龄了,一向刚正不阿,一生兢兢业业,想不到却落得这般下场。

侍卫见玉青珏沉默,以为是驸马心中对着啼哭不喜,连忙道:“这些家眷也真是!丞相大殿上怒骂公主,公主只杀了他一人,并未迁怒他们。他们便应当烧高香了,竟然还敢在宫门口啼哭不止!”

玉青珏见侍卫竟然拔刀而上,立刻呵止:“住手!将他们好生送回丞相府!”

侍卫连忙听命!

?作者闲话:  啦啦啦!新年第一更!不是我偷懒呀,亲亲们过节放假,我过节就特别忙!一直加班,太难了!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十八章哪个孩子?

入宫门需得下马车步行进入,玉青珏下了马车,不敢在看宫门口悲痛的夫人。

玉青珏一步步走入宫中,身后的啼哭声渐渐远离,最后只余风声在空中悲鸣。他的心也越来越冷,纵然穿上披风仍觉得寒冷刺骨。

玉青珏行至御书房时,被小宦官给拦了下来。

小宦官:“驸马爷,公主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容奴婢先去禀告。”

玉青珏身旁的小厮道:“这可是驸马!在公主府也没有他不能去需要提前禀告的地方!”

小宦官没有妥协,“今时不同往日,况且这也不是公主府不是。”

小厮愤愤不平,还想在说些什么,被玉青珏给拦下。

玉青珏淡淡道:“那就有劳了。”

不多时,大门敞开,小宦官:“驸马,公主请你进去。”

玉青珏缓步踏入房中,殷果听到脚步声,将手中的笔放下,抬眸轻声道:“你来了啊。”

玉青珏仰头看着殷果,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往日总是浅笑着的嘴角,今日轻轻抿着,多了几分威严与尊贵。

“是,公主殿下。不日便要称唿你为王了吧!恭贺陛下,得偿所愿。”

殷果心中不轻不重地被冰针刺了一下,有些疼,更多的却是凉。

“父王身体一直不太好,众人皆知。”

玉青珏轻笑一声,自从他俩成亲,他便很少笑。而此时的笑,却也是带着讥讽的笑。

“殷果,这里只有我二人,不妨直说。陛下此事可是你所为?”玉青珏盯着殷果的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入墨。他始终看不明白,那双眼睛究竟是明亮清澈还是浓黑一片。就像他始终看不透殷果一般。

“是。”一个是字将殷果杀君弑父的罪行给坐实了。殷果并未对玉青珏向对山鬼那般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玉青珏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至于答案背后的因果与殷果他都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玉青珏阖上眼眸,似乎不愿再看到殷果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片刻之后他唿出一口气,问了最后一口气:“你可会动玉家?”

玉家与丞相都是殷寒石的势力,现在丞相已亡,难保殷果不会对玉家出手,将殷寒石势力清扫干净。

殷果看着玉青珏,青年长身玉立,眉眼如画。只可惜刚刚催发的一点点温情,又在今日的风雪中消散殆尽。现在的他就如新婚那日,冷淡疏离,仿佛面前站着的并非他的妻子,他将要相伴一生的人。而是一个陌路之人,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又那么一瞬间,殷果很想说:“你若好好爱我,那我便放过玉家。”但是那话只在心里滚了一圈,还未滚到嘴边,便被殷果给丢弃在角落了。

最后殷果只是笑着说:“不会,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动玉家。”

玉青珏松了一口气,拱手谢恩退出了宫殿。

当山鬼进来时,殷果还有些愣神,她看着山鬼请问:“他怎么会这么问呢?那是他的家人,我怎会对他的家人动手?”

山鬼身形一僵,转移话题:“公主,地牢里的二人如何处置?”

殷果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地牢之中还有两人。一人是替她受了十多年母爱的“兄长”一人是生下她,却从未见过她一直爱着养子的生母。

其实细细说来,也怪不得她的生母。她一出生就被人瞒着掉包,她的母亲一直将“兄长”当做亲生儿子,百般疼爱,将心血都倾注在他的身上。

爱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说那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难道就能突然不爱了吗?难道这么多年的爱,就能因为非亲生而消散吗?

所以殷果其实不怨她,但殷果也不爱她。她们之前虽有血脉,却无半分亲情。说到底不过是两个陌生人罢了。

“那位废太子还有救吗?若是还有救,就将他连同王妃一起送出宫去。寻一个安稳的庄子,让他俩度过余生。”

虽无情分,但是殷果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打算。将人弄到庄子里,让他们安安稳稳过完之后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只是可惜。

“废太子受了太多折磨,一直是一口气吊着,即使现在离开了地牢,恐怕也没有几日好活了。”山鬼淡淡道。

“能活一日算一日,将他们送出宫吧!也算我这个女儿能为她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那你,要去见见她吗?”

殷果没有丝毫的思索,直接摇头道:“没有相见的必要,今日便送他们离开吧!”

山鬼见殷果心意已决,便也不在多说什么。

山鬼来到地牢,地牢之前还关押了不少殷寒石处置之人,但是自从太子,王妃被废之后,关押在地牢之中的便只有他们二人了。

废太子四肢筋脉尽断,双眼失明,已然成为了一个废人。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而这口气若游丝的气,也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山鬼走进废太子的牢房,废太子躺在草垫之上。一袭单衣,一身的血污与肮脏,发丝散乱,形同鬼魅。

牢房中充斥着血腥味,腐朽味还有死亡的气息,这是阳光都不曾踏足的地方。

废太子眼眸虽盲,但是耳朵却依然灵敏,山鬼走进牢房他便听见了脚步声。

“怎么?断了一日的刑罚,今日又要开始了?”废太子声音嘶哑。

山鬼走到废太子身前挺住,淡淡道:“殷寒石死了。”

废太子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想要挣扎起身,却又无力摔倒。

“什么!”他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那人居然死了?怎么可能!

“他怎么死的?谁杀的?”废太子急忙问道。

“公主,殷果!”山鬼也不怕废太子说出去,自然废太子也没有那个机会。

废太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随后废太子仰头大笑,笑得酣畅淋漓,畅意抒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殷寒石你竟然也有今日!你居然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还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哈哈哈哈!!”

“公主让我送你与王妃出宫,给你们寻一处安静的庄子,安度余生。”

废太子嘴角上扬,“她倒是大方,留着我,不怕有后患吗?”

面对废太子之言,山鬼笑着反问:“你现在还有那个能力么?”

废太子朗声大笑,“哈哈哈哈”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阴郁寡欢的模样。

笑完之后,笑声虽然停了,但是废太子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消散。

“是啊!我现在废人一个,数着日子过罢了,那里还有成为后患的资格。”废太子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轻松,像是卸下了几十斤的重担。“不过知道殷寒石死在了我前头,我也算知足了。这条烂命,也算熬到头了。”话说着,音却越来越低,最终那颗蓬乱不堪的头轻轻往一旁一歪,便断了气,在于半点生息了。

山鬼静默良久,赤瞳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地牢这股血腥味,还是这么重,得多少人命丧在这里!”赤瞳用手挥了挥,鼻翼间的血腥味还是没有减少分豪。

“山鬼你就这么站着干嘛?公主不是让你送废太子出宫么?”

山鬼动了动,赤瞳上前这才发现废太子已经死了。

赤瞳愣了一下,随后满不在意道:“毕竟受了这么多折磨,之前殷寒石怕他死了,天天用药吊着才让他一直苟活至今,现在死了也算正常。”赤瞳顿了顿接着道:“而且就算能活着,像块烂泥一样活着也实在是没有意思。”

山鬼道:“是啊!准备一口棺材将他埋了,也好。不过你怎么来了?”

赤瞳反问:“我怎么不能来?”

山鬼向外对面的牢房走去,那是关押王妃的牢房,相对而望。王妃就在这里日日夜夜听着她疼爱的儿子的惨叫。

“这不是孩子该来的地方。”

赤瞳笑了:“我可不是孩子了。”

“不过五尺高,不是孩子是什么?王妃怎么样了?”山鬼问一旁看守之人。

看守之人道:“王妃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只要听见废太子的惨叫,便开始悲哭。这两日废太子未受刑,所以王妃也还好,只是不说话,也怕人。”

山鬼看了一眼蜷缩墙角状如乞丐的王妃。头发脏乱,身上虽无血污,却也满是污秽,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山鬼上前一步,王妃便十分害怕地缩成一团。

山鬼便不在上前,站在稍远一些地方道:“王妃,殷寒石已经死了。现在送你出宫,你安全了。”

王妃像是有些听不懂,只是听到殷寒石这三个字的时候,极为恐惧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山鬼不在多言,示意身边的婢女将王妃带走。王妃像是怕极了也不敢挣扎尖叫,仍由婢女将她拉走。

只是在路过山鬼身旁的时候,她勐地挣脱,跪倒在地抱住山鬼的腿凄烈地叫道:“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一时间山鬼有些想问问她,要的是哪个孩子?是那个她一直养在身边百般疼爱的孩子,还是那个她从未见过,或许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孩子。

可是这个问题,最后山鬼也没能问口。

王妃脸庞不复之前的洁白光净,却还是能看出相貌与殷果有七分的相似。

山鬼将王妃扶起来轻声哄着:“孩子没事,在外边呢,等下你就能看见他了。”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十九章虎二毛的叮嘱

谢昭宁正坐在城墙上看雪,自从从长安回来之后,谢昭宁一得空便来城墙上眺望长安的方向。

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搞得就好像是个守工地的包工头。那片城墙都被他一个人给承包了。

边关的干旱缺少水分,冬日也不易下雪,但是一旦下雪,便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一下便是一个昼夜,寒风裹着雨雪顷刻间天地间便是白茫茫一片。

骑在城墙上的谢昭宁,被风雪一裹多了几分凄凉之感。

虎二毛走上城墙,看到的便是快要化作“望夫雪”的谢昭宁。

虎二毛扯了扯嘴角,上前将谢昭宁身上的落雪给拍掉:“大壮你知道么,你这样子隔远了看特别像个猴。”

谢昭宁扭头看了一眼虎二毛:“卧槽,你怎么来了?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阴魂不散?”

虎二毛白了一眼谢昭宁:“你以为我稀罕来?还不是你相好的,非要让我给你送药来。”

虎二毛说得万分不情愿,然后事情的真相是。虎二毛听说顾君期找人给谢昭宁送药便将药拿了过来,强行要给谢昭宁给送过来。

虎二毛将黑色的小药瓶扔给谢昭宁,谢昭宁没有伸手去接,药瓶落在他身上随后滚落在脚边。

谢昭宁龇牙笑了笑:“那啥,手冻麻了,动不了了。”

虎二毛深吸一口气上前将药瓶捡起来塞到谢昭宁怀里去,没好气道:“爪子都冻麻了,还不回去,还骑在城墙上,真当自己是个猴啊!还得是雕塑的!”

谢昭宁用僵硬的爪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你懂个屁,我这是在锻炼我的体魄。塑造一个不畏严寒的躯体和锤炼一个顽强不屈的灵魂!这样我才能笑面人生各种风雪,你可明白?”

虎二毛不屑道:“锻炼个屁,净整一些没用的。有那个闲工夫多练练我之前给你的内功心法,但凡你多练练,也不至于被冻成爪了!好了,下来,有事跟你说!”

虎二毛潇洒地从墙垛上下来,拍拍身上的落雪。转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谢昭宁,“走啊!”

谢昭宁道:“僵了,动不了了。”

虎二毛无奈地用手将谢昭宁给拖了下来,谢昭宁四肢被冻麻了,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虎二毛拽着他的衣领就将他给拖下了城墙。

一路上就跟一个奇形怪状的铲雪机一般,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回到室内,室内燃着火,缓了一刻钟总算是缓过来了。谢昭宁捧着热茶,一口下肚,宛如新生。

虎二毛笑道:“就该让你在上面多冻冻,第二天截肢算了,反正你浑身上下就一张嘴最厉害。”

谢昭宁头也不抬的反驳:“放屁!再说了,我提前跟褚景打过招唿了,就算没有你,褚景等会也将我弄下去了。不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么,今天怎么这么冷?”

“那就不能,便下边化啊!”

“不跟你扯,你不是说有事说吗?啥事?那种鸡毛蒜皮,什么隔壁王大娘的第二春之类的就别说了,我是真的一丢丢兴趣都没有。”谢昭宁伸手烤着火:“太冷了,煮点羊肉吃吃,前几日的羊杂也还没有吃完,正好一起煮了!”

说着谢昭宁便起身捣鼓去了,虎二毛烤着火随谢昭宁折腾,只是轻悠悠来了句:“殷寒石死了!”

谢昭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殷寒石死了管我屁事?又不是我杀的。还是要我出帛金?”

谢昭宁将羊肉炖上了才反应过来,“让我康康还有什么调料,等等谁死了?”谢昭宁眼睛勐地瞪大。

虎二毛朝锅里看一眼:“这些调料可以了,放多了味道太杂!”点评了一下锅里的调料才慢悠悠回答谢昭宁的问题:“殷寒石啊!放心用不着你出帛金。”

“卧槽!他死了?怎么死的?前两月不是看起来还生龙活虎的吗?”

虎二毛用筷子在锅里搅了搅,谢昭宁将虎二毛的筷子夺过来,“还没有好呢,瞎搅什么!”

“还能是怎么死的,反正不是他自己要死的就是了。谁下的手,那更不用说了,羌月能杀了他的人除了他女儿,殷果,还能有谁?”虎二毛打了一个哈欠,冬日里一暖和了就容易犯困。

谢昭宁:“啧啧啧,弑父!也是个人才,看她样子美美丽丽,文文静静,知书达礼的,想不到下手挺狠的。殷寒石死了,那么羌月新王就只能是殷果了吧!”

“不然呢?难不成还能是你啊!”虎二毛闭上眼睛,养养神。

谢昭宁笑了笑:“女王登基,你说先前的驸马得如何称唿?王后?王妃?”

“你怎么老是关心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过之前确实没有出现女子登基的情况,如何称唿,确实也是一个问题。但是,这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吗?一天天的!你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虎二毛是恨铁不成钢啊!

谢昭宁将锅盖拿来,汤已经开了,将切得极薄的羊肉片在汤里轻轻一涮,肉便熟了。

在秘制的酱料中裹上一圈,放入口中羊肉鲜美毫无膻味。谢昭宁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要想什么有用的?现在好好吃肉对我来说就是最有用的!”谢昭宁中气十足道。

虎二毛也睁开眼睛开始吃肉,“羌月新王登基,势必要整肃一番殷寒石残留下来的旧势力。政局不稳,边关可能也会有所变动。这些日子,务必要小心提防。尤其是这几日风雪,大雪遮挡视线,要小心敌人会借着风雪的掩盖突袭。”

谢昭宁涮肉的动作停了停:“殷果还没有登基就忙着出兵了?太仓促了吧!而且她为何非要挑起事端?殷寒石是因为野心还有与大周经年的仇恨。殷果按理说有一半血脉是大周人,应该没有那么仇恨大周吧!”

“那可说不准,在其位,谋其政。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人心可就变了。而且她虽有大周的一半血脉,但是她自小是在底层中挣扎求生的蝼蚁,对大周未必有什么情感。反正一切小心,切记莫要冲动行事。”

谢昭宁漫不经心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个边关小官,又管不了多少兵。哪里轮的上我冲动行事。你这话应该去提醒石统领才是!”

虎二毛的脸隐藏在腾腾升起的雾气中淡淡道:“羌月王驾崩,新王登基。两国才交好,碍于情面大周会派一人为使者前往羌月。你觉得这个使者会是谁?”

谢昭宁顿了顿,试探道:“君期?”

虎二毛:“不错,顾君期与羌月打过的交道最多,朝中没有第二人比他更清楚羌月的情况。让他为使者,是最合适的。”

“什么打过的交道,分明是打过的仗。这种使者不是应该找个文官吗?能说会道的,找个武将还是把人给打倒过的武将去,真的合适吗?”

“合不合适,这份差事都会落到顾君期身上。不信你就等着看吧!”虎二毛没跟谢昭宁多做解释,只是又一次提醒谢昭宁,“大壮我跟你说啊!就算顾君期出使羌月,你也别头脑发热跟着去啊!”

谢昭宁埋头苦吃,一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漫不经心反问道:“我跟着去干什么?难不成有什么危险?”

虎二毛立刻道:“能有个屁的危险。只不过人家顾君期是去办正事的!你跟着去扰人心神,帮不上忙还要添乱。”

谢昭宁夹起一筷羊肚,正打算放到自己嘴里,虎二毛眼疾手快抢了过来。

谢昭宁愤愤不平:“这是我的!我的!”

虎二毛一口吃到嘴里:“你看看,一天天就知道吃!你过去能有什么用?再说了,你在自家地盘丢丢脸也就算了。丢脸莫要丢到千里之地去!父亲这也是为你好!”

“滚!”

千里之外的长安得到殷寒石亡故和女王登基的消息已经是十日之后了。

这十日,殷寒石已经入王陵,而殷果也要在半个月之后登基了。时间是有些仓促,毕竟殷果的时间也不多了。

果然不出虎二毛所料,周帝知晓殷寒石驾崩之后,让顾君期作为使者出使羌月。一来是为了以表哀痛,二也是为了贺新王登基。

朝堂上并非没有比顾君期更更加了解羌月的大臣,然太子百般推荐。再加上其余合适的大臣,要么身份不够高,要么年老体弱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最合适的人还是顾君期。最后这差事还是落到了顾君期的头上。

顾君期也没有多言,爽快地接下了这个差事。

慕章背上的伤果然是好了又烂烂了又结疤,反反复复折腾了许久。好在顾君期请了鬼手来替慕章看诊,现在伤口比之前好了不少。

慕章也不用整日躺在床上,不过还是得小心不然伤口又裂开了。

此次出使羌月,临行前慕章无法相送。萧柏本来准备如往常一般送顾君期出城门,但是周帝身体突发不适,萧柏入宫故而没办法前来相送。

不过还是让人给顾君期带了一封手信,上面只有几字:“万事小心。”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章酒桌下的秘密

顾君期作为使臣出发前往羌月,因随行之人不少,所带东西也不少所以路上所花的时间自然不少。

别说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了,原本正常情况二十多日便可达到寒石关,现在也要两倍的时间了。

在顾君期得知自己将要出使羌月之后便给谢昭宁去了书信。信鸽掠过青空,几日的功夫便将这个消息送给了谢昭宁。

因为虎二毛提前打过招唿,所以谢昭宁也没有惊讶。倒是虎二毛看见平静一切如常的谢昭宁有些疑惑。

虎二毛伸手扯了扯谢昭宁的脸道:“这么平静啊!之前看他的信不都是一脸的荡漾么!”

谢昭宁:“放屁!信上就说了他要出使羌月,不就是出国旅游,我有什么可荡漾的!”谢昭宁瞥了一眼虎二毛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快滚回你的浮云楼陪你媳妇去!”

按理说虎二毛每次来边关频率虽然高,但是待的时间都不算长。这次已经来了半月了,还没有要走的迹象。反常即为妖,谢昭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虎二毛八成又知道了什么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

如果是之前谢昭宁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但是现在这事明显与顾君期有关,那么就别怪他上心了。

虎二毛抖着腿道:“太冷了,不愿意动弹。小花也天天睡觉,我回去她还嫌我烦呢。”

谢昭宁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道:“可以理解,毕竟这世界上哪有不觉得你烦得人呢?不存在的!”

虎二毛随意操起身边的东西向谢昭宁打过去,谢昭宁往身旁一侧身,便躲开了。

随后虎二毛又接着丢过来,两个人就如同幼稚园里面的小朋友一般打闹了起来。

在顾君期出使羌月的这段时间里,长安皇宫内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周帝病了,周帝的年纪不算大。虽年过五十,但是身体一直算得上康健。平日里虽有些小毛病,但也只是头疼脑热之类的,修养几日也就好了。

这一两年来唯一有些棘手的也只是头疼了,但是羌月进献的美人颇懂按摩之法。

这段时间头疼也缓解了不少,但是这次周帝的病却有些来势汹汹。起初也是头疼,本以为只是头风发作了,没成想周帝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后宫乱成一团,萧夙萧柏也赶紧入宫。太医院所有太医守在寝宫,到了后半夜周帝方才悠悠醒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周帝屏退左右,唯独留下了萧柏。一时间,众人又思绪万千。

罗暮云低着头,心中有些担忧。萧柏不动声色拉了拉罗暮云的手示意她放心。

皇后叮嘱皇上注意身体,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守在床榻边的萧柏。

萧夙并为多言,神色如常地离开回到东宫。

梅妃让罗暮云抱着一岁多的圆圆,回到自己宫中。圆圆还小,熬不住。

左右无人之后,萧柏看着周帝有些蜡黄的脸色,担忧道:“父皇先养好身子,有什么话改日在说也无妨。”

周帝神思有些倦怠,眉眼处皆是疲惫。却道:“无事,只是头风发作,明日就好了。”周帝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我现下有些睡不着,想同你说说话。”

萧柏轻轻皱眉:“父皇可是有何话要叮嘱儿臣?”

周帝抬眸看着萧柏,萧柏长得更像梅妃一些五官精致却没有丝毫的女气。性子也像梅妃,干净通透,纯厚善良,清清淡淡没有多少争权夺利之心。

对于这个儿子,他向来是满意的。

周帝摇了摇头道:“倒也没什么要叮嘱的。就是随意话话家常,暮云的身子如何了?”

萧柏轻声道:“一直调理着,比之前好了不少。”

“之前赏赐给你的那个女子,可曾有孕了?”

萧柏低着头:“孩儿无能。”

周帝沉默半晌,长叹一口气道:“我知你对暮云情深义重,但是男儿岂能无后,更何况是皇家。”

萧柏沉默不语,他可以在很多事上有所退让,唯独这事不行。

良久之后周帝长叹一声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回去吧!”

萧柏道:“父皇好生休息,儿臣明日再来看你。”

周帝闭眼不愿多言,只是点点头。

周帝病来得快,似乎去得也快。到了第二日,他的气色便重新好了起来。第三日便可下床,不用卧床休息。没过几日,便又恢复如常了。

这几日,萧柏日日携罗暮云入宫探望。周帝也时常去梅妃中逗弄萧元,而生子一事周帝再未提及过。

一切似乎如同往昔。

一月之后,在一个阳光刺破乌云照耀在寒石关午后,顾君期一队人终于到了寒石关。

算着日子的谢昭宁,纵马出城迎接。好在虎二毛半个前匆匆离开了寒石关,不然见到谢昭宁这般心急的模样,指不定怎么嘲笑呢!

与慕章上次送亲一般,这次顾君期也是打算在寒石关修整一日之后在前往月城。

顾君期看着阳光下驰骋而来的少年。一年多的时间让他的头发长长不少,被他用黑色的发带随意束在脑后多了几分洒脱不羁。

不知不觉顾君期看着谢昭宁的眼神柔和成一汪阳光下的清泉,有着波光粼粼细碎的光芒。

谢昭宁在顾君期身前勒马笑道:“总算是到了!他们这些人是属蜗牛的吗?”

顾君期笑了笑,对左右之人道:“你们后边来,我先随昭宁入城。”说着便与谢昭宁一同纵马而去了。

入了寒石关,两人下马牵行。谢昭宁兴致勃勃同他介绍这些日子寒石关的变化,一路上男女老少都于谢昭宁打招唿。谢昭宁在寒石关的百姓中竟然比顾君期混得还好一些!

有些百姓也认出了顾君期,但是顾君期可比谢昭宁高得多。且顾君期也不像谢昭宁那般同人嬉笑怒骂,所以大部分的人虽然认出了顾君期却顾忌着不敢上前嬉笑。

谢昭宁见状笑道:“看,想不到吧!我人缘居然比你还好!”谢昭宁挑了挑眉,颇为得意。

顾君期笑道:“想得到。”谢昭宁愣了愣,顾君期接着道:“昭宁本来就讨人喜欢,我也很喜欢昭宁,所以昭宁人缘好是应该的。”

好久没听到这种真诚且有点腻歪的情话了。谢昭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跟顾君期说起了八卦。

比如街头王大娘与街尾李大爷第二春的故事。没什么营养,顾君期却听得津津有味。

石统领亲自接待了顾君期,两人就目前的形势讨论了一番。晚上也是石统领设宴款待。

说是设宴款待,边关能有多精致的菜肴,好在顾君期也不计较这些。

石统领拉着顾君期喝酒,谢昭宁坐在一旁闻着酒香。其实谢昭宁对喝酒并未有什么执念,但是今日看着军中男儿慷慨激昂说着当年顾君期如何镇守寒石关,如果打退殷寒石的丰功伟绩。

谢昭宁不免也有些心潮澎湃,又见军中男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情。一时间对这酒,又生出了几分渴望。

谢昭宁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右手边的顾君期,正在与石统领说话。

左手边的褚景,正在被新来的将领拉着探讨弓箭。而赵氏两个兄弟,已经喝得上头了,想必是腾不出功夫来管他了。

于是谢昭宁不安分手指轻轻向酒杯动了动,见无人发觉又朝着酒杯的方向继续进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酒杯,胜利之歌即将唱响的时候,谢昭宁的手猝不及防被温热略带薄茧的掌心给包裹住了。

谢昭宁抬头看想顾君期,顾君期并未看向他,依旧与微醺的石统领说着话。但是握着谢昭宁的手,却没有松开,就这么大大方方牵着。

谢昭宁脸又有些红了,连忙将两人合在一起的手从桌上放下来,稍微遮掩一下。

褚景与人探讨完一转头便看到了脸颊发红的谢昭宁。

褚景问道:“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谢昭宁面无表情道:“没喝。”

褚景有些不相信,“没喝怎么脸红成这样?”

谢昭宁眼睛都不眨一下道:“被酒气给熏的。”

褚景还是有些不放心,酒气那能把人熏成这样。谢昭宁有些无奈道:“姑奶奶真没喝,你看我桌子上都没有酒!”

褚景看了一眼,果然没有,酒杯在顾君期面前。而且现在酒杯里的酒是满的。

既然没喝酒,褚景有了另外的猜测:“你生病了?”

谢昭宁:“啊?没有啊!”谢昭宁的神色变了变,在众人不怎么注意的桌下顾君期竟然用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谢昭宁的手背。

动作虽然轻,但是在谢昭宁心里掀起的波澜却是惊涛骇浪!

谢昭宁不只是脸就连脖子都红了。

褚景更加疑惑了,正要开口询问,谢昭宁抢先小声哀求:“姑奶奶,求您别问了。反正没喝酒没生病就是了。”

顾君期突然轻笑出声,笑得石统领摸不着头脑。

顾君期道:“夜深了,今夜便到此为止吧!”

石统领愣愣地点了点头:“哦哦!”

随后顾君期拒绝了石统领安排的房间,跟着一直低着头如鹌鹑一般的谢昭宁回到了他的住所。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一章我来替你们吐槽!

两人起身时,顾君期松开了手。走到外间的时候,顾君期又不动声色的将谢昭宁的手握在手中。

谢昭宁脑海里不知道在翻滚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被这么一拉也没有反抗,只是像是被点了穴位,乖巧得很。

如同犯了错的小学鸡,被家长牵着手带回家。

谢昭宁的住所非常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一来是边关,也买不了什么精美的装饰品,二来谢昭宁微薄的军饷都被他用在吃喝上。

好在他也不用攒老婆本,所以花钱也是颇为随心所欲。

卧房在里间,一帘幕充当木门。说是幕帘其实就是一块青色的布料。被谢昭宁用木炭画了一个头发立天,龇牙咧嘴的火柴人。

右下角还写了一行字:“神仙住所,凡人免进。ps:尤其是虎二毛与蜈蚣不得进入!”

顾君期轻笑,指着上面圆滚滚的蜈蚣二字问道:“为何是蜈蚣呢?”

谢昭宁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本来是打算写狗的,一想又觉得侮辱了狗勾。之前被蜈蚣蛰了一下,疼了我几天,所以我宣布我现在最讨厌的虫子就是蜈蚣!”

谢昭宁一想到被蜈蚣蛰到的地方,便觉得疼痛袭来,又开始咬牙切齿!

里面的木床,是谢昭宁褚景几人亲手打造的。不大但是很结实,站在上面跳都没事。

谢昭宁脑子突然抽了一下,他跑到床边对顾君期挥了挥手,眼睛弯成一轮弦月对顾君期炫耀道:“君期,我这床可结实了,怎么折腾都可以!不信你来试试!”

说完这话,谢昭宁看到站在身旁浅笑的顾君期才想起自己方才的话多么不对劲!

谢昭宁立刻道:“卧槽!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君期却突然欺身上前,柔声道:“好!”

谢昭宁浑身僵硬,“好什么?”

“试试这床是否真的结实。”说着顾君期伏身,谢昭宁下意识的后仰倒在床上。

眼看着顾君期越来越近,谢昭宁心如擂鼓,耳中嗡嗡做响。

正当谢昭宁闭上眼睛,准备进入后续的拉灯环节时。顾君期一个翻身躺倒了谢昭宁的身旁。

谢昭宁:“……”

顾君期将呆立的谢昭宁揽入怀中,于他身边轻声道:“昭宁我可以抱着你么?”

谢昭宁:“……你不都已经上手了吗?”

顾君期轻笑出声,胸腔的振动传递给怀中的谢昭宁,谢昭宁心头发软,等着顾君期的下一步行动。

可是等了许久,不见其他动静了,谢谢昭宁抬眸看了一眼已经阖眼的顾君期,磨了磨牙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有没有搞错!我姿势都躺好了!眼睛也闭上了,气氛也烘托得差不多了!就等衣带渐宽,芙蓉帐暖了!你居然只是抱着我睡觉,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能不能做点作为成年人该做的事!能不能进行一下让人血脉喷张的夜间活动,睡睡睡!睡个屁睡!打死你!!

谢昭宁一边磨牙,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

正当谢昭宁思索要不要一口咬死顾君期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放到了谢昭宁的胸口上。

谢昭宁精神为之一振,眼眸一亮!要开始了吗?令人振奋人心的夜间双人活动,终于要开始了吗?兄弟,伸进去,往里面摸!向下啊!别只是放着不动手,我知道你也想的!

然而并未如谢昭宁所愿,顾君期的手只是隔着衣物轻轻放在谢昭宁的胸口上,并未有多余的动作。

顾君期柔声道:“昭宁的心跳得好快。”

谢昭宁:“啊?没有吧!错觉,我的心一直是这么跳的呀!”虽然此刻谢昭宁的心跳已经一分钟一百八十下,但是他还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君期:“跳这么快,昭宁可是在想什么?”顾君期语气低沉,带着令人遐想的暧昧,谢昭宁心跳得更快了!

谢昭宁打死不承认,想归想,要他亲口说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门口的柴要不要找油布遮一遮,万一晚上下雪怎么办?”

说着谢昭宁自己都信了,连忙要起身找油布遮柴去!顾君期拉住要起身的谢昭宁,一把将他扣到怀中。

“我看了天像,明日无雪。”温热的气息喷在谢昭宁的耳朵上,耳朵酥酥麻麻有些发痒,连带着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谢昭宁想要伸手揉一揉,将这痒给揉搓干净。但是刚一动动手,便被顾君期给控制住了。

“别动,昭宁。”顾君期放轻了声音,“昭宁”二字被他唤得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谢昭宁腿都有些发软了,不对劲啊!不对劲!

“乖,睡吧!”顾君期像哄小孩子一般揉了揉谢昭宁细软的头发。然后他便真的睡了!安安稳稳的睡了!

谢昭宁:“……”好家伙!你将人撩得心头发痒,脚发软,然后你转头就睡了!只管放火,不管灭是吧!

这件事我小本本上记住了,早晚有一天要向你讨回来!哼哼!

谢昭宁一边咬牙切齿的想着,一边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能怪他意志不坚定,实在是太舒服了。躺在顾君期的怀中,听着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声,很难让自己不睡过去啊!

一夜好梦,第二日谢昭宁睁开眼,顾君期已经醒来去给谢昭宁买早饭去了。

赖床赖到大中午的谢昭宁,一觉醒来,早饭午饭一起吃了。

用完午饭,顾君期便要离开寒石关,前往月城了。寒石关到月城,尚有一段距离,算不得远但是也需要十几日的功夫。

从男色中清醒过来的谢昭宁,想到虎二毛之前的叮嘱,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担忧。

谢昭宁面上有几分忧愁,吃着往日最爱的鸡翅都有些不香了。

顾君期很快察觉到谢昭宁的情绪,“怎么啦?莫非还是为着昨夜之事?”

谢昭宁脸一红,立刻反驳:“乱讲!昨夜能有什么事?”谢昭宁顿了顿语气有些认真:“君期,你到羌月之后要小心一些。这羌月虽大多是游牧民族,吃住粗犷,但是我看心可不粗犷,心眼多着呢!你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

顾君期将另一只鸡翅夹给谢昭宁:“好!昭宁不用担忧,我与他们打交道的时间不少,对他们也有些了解。若情况不对,我也办法脱身。”

谢昭宁何尝不知,顾君期比他更加了解羌月。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担忧是一回事。

纵然知晓他七窍玲珑,身手不凡但是担忧还是不会减少半分。并非杞人忧天,只是因为实在是太过重要。

谢昭宁所想顾君期自然知晓,很久没有除母亲,萧柏,慕章之外的人这般担忧过他了。

而且昭宁,不是亲人,也不是友人,而是爱人,谢昭宁的出现填补了他情感的一角。

临行前,谢昭宁骑马送顾君期入羌月。一路行至边境,如同上次送亲一样,羌月的将领已经等候在了边境线上。

谢昭宁停步,他只能送到此处。

“昭宁,不用担忧,很快我便回来了。”顾君期安抚道。

谢昭宁灿烂一笑,天上乍破阳光都不如少年明媚耀眼。

“好!到时候我们在把酒言欢!说好了啊!下次我要喝酒了啊!其实我酒量没那么差,多少喝点也没事!”

顾君期颔首应道:“好!在我身边,醉了也无事。”

众目睽睽下,两人旁若无人说了两句知心话。随后顾君期入羌月,谢昭宁没有急着离开,等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谢昭宁才收回了目光。

一旁目睹全场但是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褚景,突然出声:“你前几日让我背的书,我一直看不懂。但是刚刚,我觉得我突然有些懂了。”

谢昭宁抠抠手,想了想前几日让褚景背了什么诗。记不太真切了,不过大概是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或者“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之类的酸诗。

谢昭宁长叹一声,有些哀怨道:“你懂什么呀!你都还没有经历过,有些诗是要经历过才读得懂的!唉,你也不用着急,其实读不懂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褚景摇摇头道:“可是我觉得这首诗,用来形容现在的你,真的很贴切。”

谢昭宁抠抠腿,身上怎么到处都有些痒莫非是床上的螨虫太多了?正好今天出太阳了,等下回去晒晒被子。

但是被子上还有君期留下来的味道,等下一晒不会就没了吧!哎呀有些舍不得啊!

谢昭宁一边思绪乱飞,一边敷衍着褚景:“哦哦,是吗?你说的是那首?”

褚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念了出来:“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谢昭宁:“???少妇??认真的吗?”

褚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跟褚景这个情窦都还未开的小姑娘一般见识!

随后谢昭宁纵马扬鞭,褚景立刻扬鞭跟上,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驰骋而去!

?作者闲话:  吐读者的槽,让读者无槽可吐!(  ω ) 嘿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二章“大郎”来来来,吃饭了

月城

殷寒石已经入葬,作为羌月王,殷果最终还是保全了他最后的体面。虽然时间仓促但是殷果还是按照了羌月王的规格置办了他的丧葬。

废太子自绝,殷果并未按照太子礼仪将他下葬。而是将他葬在前羌月王妃现居住的村庄。一方小小的无字墓碑。

前羌月王妃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眼睛也因为长久流泪和处于地牢而不太看得清东西了。殷果找了一个身形音容与废太子有几分相似之人,假扮成废太子哄一哄前羌月王妃,她已经时日无多了,若是能让她最后过上一段安心无忧的日子,便是殷果这位女儿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殷果的登基大典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半月之后便是她正式继任羌月王的日子。这段时日,殷果十分繁忙,却是她最为舒心的日子,几乎夜夜好眠。

却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她这般,她越是看起来无忧自在。玉青珏便越觉得她心狠手辣,独爱自身。才可以在弑父之后还能夜夜高枕无忧。

于是乎殷果离王位越是近,玉青珏离她便越是遥远。两人之间关系一夕间又回到了新婚的寒冬腊月中。

之前的回暖就像冬日里开出的一朵娇嫩的迎春花。原以为是报春,却突遇一朝寒潮将这本就颤颤巍巍的花儿给冻死了。

对此殷果唯有漠然。

顾君期进入羌月第一日,便由世子一路护送入月城。这位世子便是萧渺渺的丈夫穆锡柴。

当年大周与羌月一战,穆小世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自然没有来前线作战。

不过对于顾君期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说过的。那时他的父亲璃王跟随殷寒石屯兵十万攻打寒石关,寒石关中唯有三万士兵加一个还未及冠的顾君期。

所有人都一样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争,璃王甚至在家书中称最多三日便可拿下寒石关。

穆锡柴便在家中算着日子等着父亲大胜的家书。可惜三日过去了,毫无消息,十日过去了,音信全无。一月过去了,得到的却是父亲与王战败的消息。

从那时起,“顾君期”这个名字便深深刻在了穆小世子的心里。而顾君期也成为了他一直追赶想要打败未宣之于口的对手。

如今他见到了顾君期,微微有些出神,这顾君期似乎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入夜之后,羌月开始下起大雪,大雪绵绵。殷果独坐独坐于树下,一壶清酒,一身落雪。

山鬼撑伞而来,站至殷果身后替殷果挡着落雪。

殷果轻笑道:“你来了?”

山鬼并未作答。

“不出声是为何?”殷果笑道:“听脚步声便知道是你。”

山鬼轻声道:“下雪了,雪落在身上化成水,会着凉。”

殷果道:“不过一点落雪罢了,没什么。坐下与我喝一杯,便不会觉得冷了。”

山鬼伸手将殷果身上的落雪轻轻掸去,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是啊!公主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更何况生病着凉呢。”

殷果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轻声说了句:“山鬼,人莫要与天争。”

山鬼的手微微一僵:“争不过?我偏不信。”

“其实都一样,生或死。长眠与独醒实际上并无区别。就算我解了蛊,百年之后依然是白灰一捧。”殷果的语气飘然“人生在世,不在乎长短。我能将我想做的事做完,便了无遗憾了。”

说完这话,殷果忽而又笑开了。其实她很爱笑,尤其是在山鬼与赤瞳面前,她时常是笑着的。就像是没有忧愁的少女,“别生气啊!那我们就去争一争好了。若是争过了,我们便一统河山,我做千古第一人。若是争不过,你便将我烧成一捧灰,带我回我娘亲身边。你知道我离家多日,心中总是挂念着她的。”

山鬼沉默不语,并不接话,殷果越是笑得开心无忧,他便越觉得心痛异常。殷果又问道:“顾君期了入羌月了?”

“已经到了边关,由穆锡柴送往月城了。”

殷果将手伸出伞外,六瓣晶莹的雪花落于她的掌心,慢慢消融成为水珠。

“其实我也不愿用这种方式要了顾君期的命,但是谁让我与那人有约在身呢!”殷果声音轻柔语气却十分坚定:“此次顾君期入羌月,必死!”

长安

这两日旁人都以为周帝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常了。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常,他照常上朝与大臣商讨朝政。

下朝之后便去梅妃宫中坐一坐一起逗逗萧元。然后回御书房处理政务,用过晚膳之后便唤新得的美人侍寝。

得空了便唤萧夙与萧柏一起说说话,一切似乎都与往常一般无二。

唯独他身边的大太监林海知晓,一切都与之前不一样了。

周帝虽照常唤人侍寝,夜间却便得难以入眠,需夜夜点着助眠的香料才可安睡。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一夜也要醒来数次。

他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了,一觉醒来,十步之外的景色他竟然都看不清了。随后听力,味觉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他就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二十岁。

看着与往昔并无不同,实际上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林海对此十分担忧,多次劝谏周帝宣太医查看,然后安心养病。

但是每次周帝都拒绝了,不仅不宣召太医甚至更加勤政处理政务。

今日是月圆之夜,按照礼法今夜皇上需宿在中宫。按照周帝之前的习惯,会在晚膳前便来到中共与皇后一同用晚膳。

之前这日的晚膳都是皇后亲自下厨为周帝所做,二十年来从未变过。

宫女照例来问:“嬷嬷,今日皇后娘娘要做什么菜?我让人先去御膳房将食材拿过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却道:“今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能亲自为皇上做晚膳。便由你们准备吧!做几道皇后娘娘之前常做的便是,不过现在娘娘口淡,味道你们需做得比平日里重一些。”

宫女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时间不敢应答。

嬷嬷道:“按我说的做就是。”

宫女这才道:“是。”

周帝果然在晚膳之前到了中宫,皇后正在给周帝做着护膝。

这么多年来,周帝与太子的贴身衣物都是皇后亲手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周帝曾让皇后别太劳累,皇后笑道:“左右无事,打发时间罢了,算不上劳累。而且贴身衣物,只有最亲近之人做的才是最妥帖的。”

皇后既这般说了,周帝也就随她去了。帝后夫妻数十载,虽然算得不夫妻情深,却也是相敬如宾。对待皇后,周帝一向是敬重的,不管如何疼爱梅妃,也从未让梅妃地位越过皇后。

而且皇后雍容大度,不善妒,不与人争执,乃是人人称赞的贤后。

两人坐下准备用晚膳,晚膳并不奢华,大多都是家常小菜。这也是皇后所爱的,说家常菜更有家的味道。

皇后给周帝布菜,“这些日子越发的冷了,我也偷了一下懒。陛下不来的日子,便不下厨了。半月未下厨,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是否生疏了?”

周帝面色如常地将菜吃下,赞叹道:“皇后手艺更甚从前,味道比之前更好了。”

皇后欣喜道:“果真?那陛下可要多吃一些。”说着又接着为周帝布菜,

周帝也笑着将菜都一一吃了下去。周帝见皇后所食甚少,便道:“皇后也吃,朕自己来便是。忙着给朕布菜,自己都没有吃多少。”

皇后盈盈一笑,“臣妾午后贪吃了一些点心,尚且不饿。而且臣妾喜欢给陛下布菜,陛下吃得开心,臣妾便欢喜。”

皇后虽年过四十,笑起来却依旧如同十六少女,眼眸中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周帝许久未见皇后这般开心,这些年她虽贤惠得体,却甚少露出这般笑容。周帝心中一暖,看向皇后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情谊,就像回到了两人大婚之初,那般的琴瑟和鸣。

晚间两人就寝时,周帝又喝了一碗茶,“今日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口渴。”

皇后蹙眉道:“莫不是晚膳的盐放得多了些。都怪臣妾,多日不下厨,手里也没个轻重。”

周帝笑着安抚皇后:“不咸,朕吃着正好。不过是口渴多喝水便是了,算不得什么。”

第二日皇后给周帝整理衣冠,送周帝上朝。

待周帝离开后,皇后笑问身旁的嬷嬷,“你可看出来了什么?”

嬷嬷试探道:“皇上已经尝不出娘娘的手艺了?”

昨日的晚膳并非皇后所做,而是小厨房所出。皇上吃了皇后几十年的菜,如今却分不清是不是皇后手艺了,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要知道,往常皇上这口舌最是灵敏的。别说换个人做菜了,就是换了大料,他都能够吃出来。

如今他不仅尝不出皇后手艺,就连菜里面多放了盐他竟然也尝不出来了。

皇后笑道:“没错,皇上,虽然这些日子看起来如往常一般。也并未召见太医,但是昨日一试已经明了,他身子怕是不好了。”

嬷嬷有些疑惑:“皇上龙体不适,为何不召太医去诊治呢?他这是要瞒着前朝后宫!”嬷嬷忽而领悟。

皇后看着指甲上的嫣红,嫣然一笑:“是啊!不过我们陛下为何要瞒着前朝后宫呢?”

嬷嬷想了想未有答案,摇了摇头。皇后满不在意地笑着道:“去告诉夙儿,有些事可以开始准备了。”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三章大有深意

羌月在大周的北方,而月城在羌月的北方。所以顾君期一行人入了羌月之后便是一路向北,而越往北走便越是寒冷。

不说顾君期从长安带过来的大多娇滴滴的随行侍女受不了这严寒,就连随行的将士在风雪中走个一时半会那也是抖如筛糠。

白日风雪尚且如此,更别说夜间了。想要在野外安营扎寨几乎不可能。所以一路上只能在城镇中住宿,然后白天快快赶路到下一个城镇或者村庄。

所以行军的速度难免慢了一些。

顾君期本就是少言之人,队伍中又没有谢昭宁这个气氛组成员。所以一路上气氛都颇为沉闷。

面对年少时期的半个“偶像”想要超越的一整个“假想敌”穆锡柴大多时候也都是沉默以对。

偶尔的交流除了商议一下路线,便是顾君期问了一句:“公主可好?”

萧渺渺与萧柏关系素来不错,他作为萧柏的好友,替好友询问一下妹妹也在情理之中。

穆锡柴点点头,淡淡道:“一切皆好。你们放心,她虽为和亲公主,但是既已嫁入穆家,我穆家便会善待她。苛待一介女子此等下作之事,我穆锡柴还做不出来。”

穆锡柴神色认真,不似作伪,看来也是一位行事坦荡之人。那么萧渺渺的境遇想来也不会太糟糕,顾君期稍稍放了点心。

就这么短暂的交流了一下,两人便在无多话。本就是立场不同的两人,别看如今两人还能同处一室闲话两句。说不准明日便会兵戈相见,即使两人皆是性情坦荡,行事磊落之人,也做不了朋友。

而让顾君期也不曾想到的是,穆锡柴一直信守着他的准则。即便后来两军交战,大周军队兵临城下,边关危机存亡之际他也从未想过用一介女子要挟作为人质去牵制大周的军队。

半月的路程,顾君期一行人花了二十日终于在殷果登基的前一日赶到了月城。

对于此次的大周使者顾君期,羌月显然也是十分看重。未来的王夫玉青珏与山鬼亲自相迎送顾君期入府。

羌月看起来比大周更为大方,并未让顾君期等人入住设施比较简陋的驿站。而是提前给顾君期等人准备了一座挺大的院落。

还贴心的准备了地龙,地龙一烧,房间内便温暖如春了。

顾君期嘴角上扬,心道:“此等好物若是昭宁在此定要啧啧称奇,依样画葫芦在寒石关也弄一个了。”

玉青珏瞥到顾君期眼眸中的温情与笑意,心中有些疑惑,“原以为顾君期是个冷心冷面之人,不成想原也会露出这般神情。”

玉青珏道:“此处院落是仓促间收整出来的,简单了一些。顾候若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添置的,只管吩咐伺候的侍女便是。”

顾君期道:“不必,驸马思虑周全,一应物件都已经准备妥帖,并无什么需要添置的。至于婢女多谢驸马好意,不过我在军中待惯了,不用婢女伺候。”

玉青珏一听也不在勉强,“顾候连日奔波,想必已经累了。顾候好生休息,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玉青珏离开之后,顾君期便开始给谢昭宁写信。这是两人之间的习惯,五日一封书信,说一说近况。

不过在寒石关时谢昭宁便同顾君期商议改成了三日一封,好给谢昭宁报平安。

长安

慕章的正在看褚景写来的信,先前褚景与虎二毛自带加密效果的信件被谢昭宁看了骂了一番之后。

褚景便不敢用圈圈叉叉的方式与人写信交流了。但是写字这东西练起来,比弓箭可要麻烦多了,褚景每每与这软软的笔头相交手,每每败下阵来。

所以褚景这字怎么都写不好,忽大忽小,歪歪扭扭,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但是就是这么个看一眼都会让谢昭宁长叹一声的字,慕章宝贝得跟稀世珍宝一般。

每次收到都要反反复复看上几百次,等到闭着眼睛都能将书信上的内容连同字迹一同默出来的时候,褚景的下一封书信也到了。那么先前那封便会被他好生收在锦盒之中了。

每次当慕章的贴身小厮看到慕章神游天外露出的痴汉笑容时,他都会在心里想:“少爷的毒真的解了吗?我不信!”

虽然慕章与褚景通信之后看起来脑子更加不好使了。但是他背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了,上阵厮杀勉强了一些,但是上朝是一点问题没有了。

就这样告假许久的慕章回到了朝堂之上,而第一日回朝的他就敏锐地发现了好像有些不对劲。

朝堂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为何平日里话多琐碎的老臣,如今如同鹌鹑一般,不问不答。回答也是颇为简短,而原先的老油条们更是谨言慎行。

大臣们已经上完奏折,往日这个时候都该退朝了。如今周帝去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慕章身上,神色温和了几分问道:“慕章告假多日,如今身子如何了?”

慕章朗声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已无事。”

周帝点点头顿了顿又道:“算着日子,君期应该已经到了月城了吧!”

萧柏道:“按理说应该已经到了,不过羌月冬日多风雪,或有延误。”

周帝手指亲扣龙椅平静道:“虎将军前几日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一些了?”

虎威有些纳闷他只是受了一些小风寒,并未告假皇上是如何得知的?还在大殿上亲自询问。

心里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威虎还是诚惶诚恐道:“臣多谢陛下关怀!不过一点小风寒罢了,如今已经无事了。”

周帝却道:“小病若是不及时处理,天长日久便成了顽疾,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爱卿,莫要大意,今日我指一位太医去你府中,替你好好瞧瞧。”

虎威叩谢:“多谢陛下!”

周帝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道:“既然爱卿身体不适,那便莫要过于操劳。边防营之事便先由慕章代管,等顾君期归来,还是交给顾君期。他们年轻,还能多吃吃苦头。”

周帝此番话说的是轻描淡写,但是却如一颗石子溅落江湖。打破了表面的平静,将水面下的暗流涌动给掀了起来。

众大臣神色各异,周帝这话表面上是关心老臣的身体,实际上是削了虎威的权!

这边防营原本是由顾君期掌管,一年前残月谷一事慕章与顾君期被禁足三月。皇上便将边防营的职权给了虎威,而如今皇上又要三言两语将这职权交给顾君期!这虎威如何肯!

虎威立刻道:“皇上!臣身子尚且康健,不过是小风寒而已,确实已经大好了。且为国操累是臣应尽的本分,请皇上给臣一个继续效力的机会!”

周帝笑道:“爱卿这是何言?朕只是不愿你身上的负担太重,这也是为你考虑。有个人为你分担一下难道不好吗?爱卿也不要多心,待你身体好了,才能承担更多的重担。”

听了皇帝这一番话,众大臣的脸色是好看的很。

这众人皆知虎威是太子的人,而顾君期与慕章又素来与萧柏交好。如今周帝将太子一方重臣的职权削弱给了瑞王一方。此中深意,令人揣摩啊!

萧夙神色平静,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萧柏有些惊讶,周帝此举明显在他意料之外面。

眼看陛下心意已决,虎威深知此时自己不管说什么都难以让周帝改变圣心。

最后虎威也只得跪地道:“臣,遵命!”随后当朝将边防营的兵符给了慕章。

冰冷的兵符落在了慕章手中,慕章轻轻摩擦。这边防营,说是一营实际上却有三万精兵。

这三万精兵平日里就驻扎在长安城外,长安城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进行增援。

他们是皇帝除禁卫军之外的第二张牌,如今皇帝将这张牌给了慕章,顾君期便是变相给了萧柏。

慕章对虎威一笑道:“虎将军放心,在君期归来之前慕章一定会尽忠职守,带领好边防营的!”

周帝眼眸低垂,遮挡住眼中的疲惫。身旁的林海见状,连忙道:“退朝!”

周帝却突然开口将太子萧夙给留了下来:“太子留下。”

楚然看了一眼萧夙,转身离开。

待众人退下后,萧夙恭敬道:“父皇留下儿臣可是有事要吩咐?”

周帝笑道:“那倒是没有,就是这段时日繁忙。我们两父子好久未好好说说话了,今日天气不错,夙儿可愿陪父皇去御花园走走?”

萧夙也笑道:“自然,儿臣的荣幸。”

于是父子两人,屏退无关人等,一起到御花园中。

御花园百花凋谢,唯有梅花,傲立风中。

周帝叹道:“自从夙儿当上太子,我们两父子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今日我们不谈国事,只说家事。”

萧夙点头道:“是,父皇。父皇这些日子身体如何了?”

周帝笑着,不像是一个威严的君王而像一个真正的慈父:“已经无碍了。瑜儿最近如何了?一月未见,怕是长高了不少吧!”

萧瑜是萧夙的儿子,如今五岁了,正是飞快生长一天一个样的时候。

萧夙也笑道:“是长高了不少,也越发的能折腾。前些日子将太子妃的瓷瓶给打碎了,被太子妃关了几日,才老实了不少。”

周帝哈哈笑道:“男孩子闹腾一些好,有精神气。不像你一般,少年老成。还是常让他出去玩玩,也可以去多找找元儿。他与元儿虽是叔侄,年纪相近想来能玩到一起。亲人之间,本就应该多多亲近,相互照料。”

萧夙乖乖应下:“是。”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四章一触即发!

冬日的暖阳照在长安,红梅花瓣上的积雪消融。

屋檐上的积雪也在阳光中一点点消融,周遭响起化雪的嘀嗒声。

周帝看着屋檐下低落的雪水,忽而有些沉默。萧夙本就过了承欢膝下的年纪,周帝这么一沉默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沉寂了下来。

过了片刻周帝忽然道:“你说让你三弟回自己的封地去如何?”

这话问得前言不搭后语,况且萧柏要不要回他自己的封地,这是也不是他做的了主的。

萧夙的心勐地一紧,顿了顿才道:“三弟在长安待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他去封地?”

萧夙没有选择回答,而是反问周帝。

周帝面无表情,一瞬间又从那个慈父变成了君王:“他已经成年,去封地也是理所应当的。之前是梅妃舍不得他,故而多留了一些时日。但是哪有不离巢的孩子,该走的时候还是得走。”

萧夙一时间拿不准周帝这话是出于真心实意,还是仅仅只是试探他。

周帝今日朝堂上才变相削了他的权给萧柏,如今就要将萧柏赶离长安。要知道若是这个时候萧柏离开长安,皇位于他便真是在无可能了。

萧夙揣测着周帝的用意,最后也不敢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说:“一切看父皇的意思。”

周帝抬眸看了一眼萧夙,萧夙恭敬地低着头,过了许久周帝似轻叹道:“罢了,现年关将至,还是等过了年再说吧!”

寒风突起,乌云蔽日,气温降了下来,“父皇,起风了,还是先回宫吧!”

周帝淡淡道:“嗯。”

东宫

太子妃正在亲自伺候萧夙洗脚,水温正好。想着今日御花园中的谈话,萧夙有些出神。

太子妃温涵乃是皇后的侄女,嫁与萧夙已经八年,育有一儿一女。

温涵看着萧夙出神,轻声问道:“殿下是在想什么?”

萧夙没有回答,温涵不急不躁接着道:“可是为今日御花园中之事烦忧?”

萧夙这才看了一眼温涵,眼眸锐利,带着几分询问的寒意。

温涵也不害怕,将温热的水轻轻浇在萧夙的脚上笑道:“是母后告诉妾身的。”

萧夙闭上眼眸,冷声道:“母后倒是愿意什么都告诉你。”

温涵道:“母后,只是妾身想为殿下分忧而已。今日父皇这般询问,殿下为何不顺着父皇之意让瑞王离开长安呢?”

萧夙冷冷道:“一介妇人,懂什么朝政!”

温涵柔声道:“是!不过并非妾身多言。而是母后让我给殿下带一句话。”

“何话?”

“装了这么多年的兄友弟恭,便真当你们手足情深了么?”

月城

今日是殷果登基的日子,女王登基前所未闻。这不仅仅是羌月历史上的第一笔也是大周历史上的一笔浓墨重彩。

登基典礼繁琐费时,最后一项是祭天。女王携王夫一同前往祭天台,为民祈祷。一般是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殷果穿着华服与玉青珏一同坐上马车。羌月帝王的服饰与大周一般乃是明黄色,殷果不喜欢这个颜色。便将颜色改成了正红色,用金线刺绣,华贵富丽。

玉青珏一袭紫衣,清贵出尘。

街道上行人站至两旁,垫着脚,推搡着人群观看,这个新登基的女王。

女王艳丽,王夫俊美看起来便是一双璧人,羡煞旁人。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祭天台。祭天台千步台阶,盘旋向上。

殷果,玉青珏下了马车带着文武官员踏上台阶,一步步走向祭天台。

千百年来,无论皇权富贵,上祭天台只可步行,为得就是让来人怀着一颗虔诚敬畏之心。

走完最后一步,众臣止步。殷果与玉青珏继续朝祭天台中央走去,为国为民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套程序对殷果而言不过是登基必走的步骤而已,而对于玉青珏而言似乎并非如此。

殷果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玉青珏,神色认真,真挚地为羌月百姓祈祷祝愿。殷果心中一暖。

虽然此时的玉青珏或许别人看来有些傻,但是这便是殷果最开始爱上他的原因。温暖,真挚,带着尚未被世事磨灭的一点点天真。

下了祭天台,坐在马车上的殷果突然噗呲一声笑了。

玉青珏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殷果一眼。

殷果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说,我在祭天台上说谎的话,会不会遭天谴啊?”

殷果甚少在玉青珏面前露出这般轻松欢快的神情,玉青珏愣了一下随后听清殷果之言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道:“什么!祭天台上怎可说谎!而且,方才祭天台是为羌月百姓祈祷,莫非你的祈祷竟不是处于真心!”

玉青珏出离愤怒了!他想不到竟然在今日这个日子,在万民朝拜的祭天台上殷果的祭天祈祷竟然并非真心!

殷果看着愤怒的玉青珏,此时的他终于不是那副清冷寡淡的模样了。

殷果笑了笑道:“我开玩笑的。”

玉青珏看着一脸无辜的殷果,也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想要发火却又觉得不妥,满腔怒火被一盆冰水浇灭,满腔怒火变成了满腹郁结!

最后玉青珏索性不去想了,闭上眼睛不在看殷果。

殷果看着这般的玉青珏又笑了笑。

女王登基,设宴款待不远千里而来的客人。

顾君期送上从大周带来的礼品,大多都是金器珠玉之类的俗物。中规中矩,不算出彩却也不会出错。

在寒石关的时候谢昭宁曾经问过顾君期带了些什么好东西来。听到不过是值钱玩意撇了撇嘴道:“哎呀,都是些没有新意的东西。其实我觉得皇上就应该按照上次羌月送的礼物回礼。”

顾君期:“嗯?”

谢昭宁挑眉,眉飞色舞道:“上次他羌月不是送了一个能歌善舞还会大保健的美人来么?这次我们就应该送十个,八块腹肌,续航半时辰起步,器大活好的美男给她!”

听了这话顾君期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谢昭宁越说越来劲:“你看她之前是公主,只有一个驸马也理所当然,但是!等她登基成了女王,后宫就一个人,太不像话了。送她十个八个充盈一下后宫,早日多生几个孩子。而且我看,那个驸马好像对她也不是很看重,送几个善解人意的过去,没准还能吹吹枕头风呢!”

顾君期:“……”

谢昭宁挑眉:“怎得?你还不信呀?不要以为只有女色厉害,这男色同样是要命的!”

见谢昭宁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顾君期笑道:“信,昭宁这般的男色便是要人命的。”

谢昭宁的脸又红了,安静了许久。然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顾君期的胸口不满道:“不对啊!我在好好给你出主意,你怎么又撩我!”

谢昭宁的提议妙极,但是顾君期已经到了寒石关,临时去找十个美男不容易。所以最终还是只送了一些寻常却有不寻常的昂贵之物。

羌月夜晚寒冷,晚宴自然不可能像大周一般在露天的御花园中举行。

而是是燃着地龙的大殿之中,此处大殿便是毒杀殷寒石的宫殿。那日殷寒石的血汇聚沁入石板,无论怎么擦拭都有血迹。

最后还是用石挫将砖石表明的血迹硬生生刨了一层这才将血迹弄干净。

而那块被刨了一层的砖石,此刻就在顾君期的脚下。

晚宴上歌舞升平,大臣欢聚一堂,共同祝贺新王与王夫,一派安宁和谐的景象。

赤瞳吃着鸡腿对山鬼笑着嘲讽:“你看看对面那两个大臣,笑得跟朵花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今日是他们娶媳妇的新婚之夜呢!”

山鬼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赤瞳提醒道:“慎言。”

赤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切!我还能怕他们不成?不过是一些墙头草罢了,前些日子还在说女子登基有违礼法,不过杀了他们最为闹腾的两人之后,就立马改口。平日里总是将礼法挂在嘴边,一旦危及性命,莫说什么礼法就算是父母子女的性命也全然丢掉一边了!”

山鬼知晓他看不上这些人,便也不多说了。

赤瞳眼眸一转,目光落到了人群中的顾君期身上。

赤瞳有些疑惑:“山鬼你说,这顾君期敢出使羌月,孤军直入究竟是心大呢?还是不怕死呢?还是蠢得呢?”

山鬼也看了一眼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顾君期,青年气质出尘,不管周遭有多少人,还是能一眼便看到他。

顾君期淡然处之,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淡定得不像是在异国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察觉到山鬼的目光,顾君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接。随后山鬼移开视线对赤瞳道:“这是十七岁便能镇守寒石关,击退殷寒石之人,你觉得他能是蠢的吗?”

赤瞳顽皮一笑:“是啊!若他是蠢的,那么老谋深算的殷寒石得蠢到什么地步?那么他便是胸有成竹,料定我羌月不能将他怎么样了?”

山鬼淡淡道:“大周如今国泰民安,不愿此时与羌月在起战乱。或许对他而言此次出使,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出使罢了。”

赤瞳点点头:“大周人就是骄奢淫逸,温柔乡里呆久了一个个都贪生怕死了。他们想与我们交好,无异于送羊如虎口。他们也不想想,我羌月乃是北边的狼,如何可能与羊交好?痴人说梦!”

?作者闲话:  现在进展好像有点慢,明天剧情就会加快啦!大家准备抓紧扶手!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五章说消失就消失

寒石关

今夜寒石关早上下了半日的雪,到了午后云雾散开,竟然又出了半日的太阳。

夜晚星河高悬,星罗密布。谢昭宁正在躺在城墙上,仰面看着漫天星河,不知道在发什么青春呆。

褚景练完武,照例来看了一眼谢昭宁,这几日谢昭宁心事重重,都变得不爱说话了。

褚景在谢昭宁身边坐下,虽然今日天晴,但是寒石关昼夜温差大,城墙上的石砖冰冷。

“这样躺着不冷吗?”褚景伸手感受了一下石砖的温度,如同冰块一般,皱眉道:“会着凉的,快些起来吧!”

谢昭宁抬了抬挪了挪屁股,露出身下的羊毛垫,“没事,我身下垫着东西的。这样看星星好看。你要不要也试试?”褚景还没有回答呢,谢昭宁便又道:“还是算了,女孩子受了寒不好。”

褚景看了看夜空的星辰,很美但是与往日并无不同,就样的景色来来回回看了千百遍也不觉得腻么?

褚景想了想问道:“你最近是有心事吗?”

谢昭宁眨了眨眼睛打趣道:“怎么,如今你也想当知心大姐姐开解我么?”

褚景摇摇头道:“我不会。”

谢昭宁笑了笑,随后微微正色道:“没什么,我就是兴致来了康康星星而已。今日就是殷果登基的日子吧!那算了算最多二十多天君期应该就能到寒石关了。”

褚景恍然大悟,原来他这是犯了相思病!

“应该吧!”褚景想了想如果没有暴雪的话,二十日应该足够了。

谢昭宁翘着腿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就像之前的老式西洋钟摆一样,这心总是晃晃悠悠的。”

褚景听不懂谢昭宁的所说的什么西洋钟摆,但是谢昭宁语气中的担忧,怅然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一时间她也被谢昭宁的情绪所感染皱了皱眉。

谢昭宁见状立马故作欢快笑嘻嘻道:“没什么没什么,估计是我吃药的副作用又来了!”谢昭宁做起身来问道:“你说等君期回来,做什么给他吃好呢?这次我决定做两道创新菜!你也别闲着,帮我一起想想!”

褚景哪里想得出来什么创新菜,谢昭宁起身拍了拍衣服:“行行行,不为难你了!”谢昭宁拍着拍着手一顿,突然认真道:“今夜是月圆十五吧!”

褚景点了点头,谢昭宁到:“按理说君期的书信,能在三日后收到。若是三日后收不到,我怕是要离开寒石关一下。”

褚景也不多问只说:“我与你,一起去。”

谢昭宁敲了敲褚景的脑袋道:“你与我一起去了,谁来帮我说谎到时候石统领问起来怎么办?”

褚景想了想道:“赵二牛会说谎,让他去。”

谢昭宁立马拒绝:“得了吧!他不戳穿我就是好的了,还能指望他。而且,我这是去会见情郎,你去干什么!平日里还嫌自己不够亮吗?三千瓦的电灯泡!”谢昭宁的语气分外嫌弃。

褚景淡淡道:“会有危险。”

谢昭宁不为所动:“能有个屁的危险,好。好了,又不是一定会去。别多想!”

若是三日后谢昭宁收到顾君期的书信,那么他就在寒石关等他回来。若是三日后没有收到顾君期的书信,谢昭宁便入羌月去寻顾君期。

心里有了成算,谢昭宁的心也就没有那么晃悠了。

但愿,三日后顾君期的信件会如约而至,不然危险的或许不只是顾君期了。

月城

饭过半饱,酒过三巡。众臣的彩虹屁也吹得差不多了。宴席也终于要结束了,玉青珏也早早离场了,赤瞳也喝得红了脸。

山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叮嘱婢女先带赤瞳回去休息,到底还是孩子,今夜之事有他便够了。

顾君期辞别殷果,返回住所。夜已深,月城不似长安,不禁宵禁。故而现在大街上家家闭门熄灯,只有大户人家门口灯笼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明月高悬,两旁的树木挂着银霜,夜很静,只有马车轱辘滚动时发出的声音。

顾君期闭着眼,养神。一旁的顾武道:“少爷,有人跟着马车。”

顾君期睁开眼睛,眼眸清明没有半分醉意与困意。

“人还不少。”

顾武:“可是羌月士兵?”

顾君期淡淡道:“不会是羌月明面上的士兵,现在还不是羌月与大周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应是殷果养的暗卫。”

顾武凝神听了听,马车外起码有十个武功精湛的人跟着。

“还要回那个院子吗?”

“自然是要回去,不回去如何给他们瓮中捉鳖的机会呢?”顾君期淡淡道。

顾武笑了笑道:“是!”

一路跟在马车后面的山鬼和穆锡柴亲眼看着顾君期的马车停在了院门口,大门咿呀一声开启,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

顾君期与顾武神色如常下了马车,走进门中。

穆锡柴皱了皱眉道:“他竟然一点都未起疑吗?”

山鬼也觉得有些不对,既然顾君期进了门,为何院中还如此安静?

按照先前的谋算,今夜只要顾君期一进门,埋伏在院中高楼之上的弓箭手便会第一时间袭击顾君期。不论是否得手,总会弄出一些响动才是,为何现在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山鬼想了想舌头轻卷风中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声。

然而那座院子依然没有半分回应。山鬼与穆锡柴对视一眼,运起轻功,从墙头翻到了院中。

谁知两人刚翻身进入院中,便有无数只弓箭朝着两人射了过来,两人连忙躲闪。

跟在他们身后来不及躲闪的其他人,便没有那么好运了,铁质的箭头直接冲破血肉,插入躯体。

今夜的暗卫皆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纵然身负重伤,依旧能咬牙挺住不让自己发出凄烈的惨叫声。

然而单凭这利器入血肉的沉闷之声在黑夜中听起来便已经格外惊心动魄了。

山鬼与穆锡柴躲过箭雨,闪身一路前行,来到射箭的源头。是一处高楼,原本应该是他们弓箭手所在的位置,而如今弓箭手不知所踪。却也没有顾君期的人,只有两架机关所做的弓箭。

说是机关但实际上设计简单,在墙头上设置了一个简单的触发装置。只要有人进入,便会开始射箭。不过也射不了多久,弓箭用完便停了下来。

若不是出其不意,跟着进来的暗卫绝对不会受伤。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山鬼与穆锡柴两人环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人。

随后他俩在院中找了一圈,顾君期和他带来的人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原本书生安排的人却全被迷晕了关在柴房之中。

穆锡柴道:“竟然让他给跑了。”

山鬼道:“他能跑到何处去?只要还在我羌月,他这条命便不算保住了。”

山鬼眼眸幽暗,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起封锁月城至寒石关所有城池通道,除却军队官员,若无文书者,一律不得放行!”

穆锡柴看着空空的院落,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他的确视顾君期为对手,但是他所期待的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战胜顾君期。而非用旁的手段。

今夜他参与夜袭一事,其实心中多少有些不愿。然军令之下,不能不从。现在顾君期跑了,他反而轻轻松了口气,心中有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这里并非是顾君期的战场,也不应该是他的,总有一天他会堂堂正正战胜顾君期。

穆锡柴看了一眼沉默的山鬼,问道:“那么现在应该如何?”

山鬼沉默片刻,而后下令:“将此处一把火烧了,对外宣布院中走水,镇北候顾君期不幸葬生火海。七日内,我要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大周!”

手下的人听令,立刻寻来火把和助燃用的油一把火将整个院子给烧了!为保真实,他们没有将柴房中的人带走,而是将他们与这座院子给一同烧了!

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月城。木料在火油的舔舐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柴房中的人在浓烟与高温之下醒来,身强力壮的打开房门跑了出来,开始叫着救火。

体弱的无力走出房门,只能等着被火吞噬。

一时间整个寂静的月城沸腾了,所有人都知大周使者所住院落着火了。

山鬼站于屋檐上,冷声道:“让人来救火,装装样子便可。院中的仆役,任由他们去,若是有人逃出来了,让他们闭紧嘴。逃不出来的便将他们的尸体装作顾君期等人的。封锁消息,今夜除了王,任何人询问都要说死的人是顾君期!”

暗卫:“是!”

这一把火烧了没多久,回宫的殷果便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身儒雅的书生笑道道:“山鬼这次倒是雷厉风行,上百条人命到也能说烧就烧。”

正在提笔写字的殷果,手腕顿了顿一滴墨从笔尖滴了下来,晕染了字迹。殷果将信揉作一团,重新下笔。

书生笑了笑又道:“不过这个顾君期到底还是没死。若是顾君期回到大周,那么谣言便破了。”

殷果淡淡道:“那便让他回不去。他们这一百多人,飞了天就给我射下来,遁了地就给我挖出来!我还真不信,能凭空消失了!给穆雷传令,让他屯兵十万于边境,等我命令,攻破,寒石关!”

【追剧大师】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ww w. zhuijudashi. c o m|

第二卷第二十六章谢昭宁千里寻夫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凄烈的惨叫声不时从院子里穿出来。凌晨之后大雪绵绵,院中已无尖锐刺破耳膜的喊叫声,只有木料燃烧之后崩塌的声响,沉闷,轰然。

鹅毛般的雪花,未至火焰便被高温融化蒸腾,雾气白茫茫一片。

等到第二日天明,镇北候顾君期的死讯便由月城快速散发至羌月的每一个城镇。

而长安方面,飞鸽快速掠过上空,将这个消息传递给长安的暗桩。不出三日,整个长安便都能知晓这个消息。

谢昭宁是第二日午后知晓这个消息的,大雪已经下了一日。天地茫茫,放眼望去皆是白色一片。

寒石关作为与羌月接壤的第一个关卡,自然飞快得知了这个消息。更何况一大早便听闻寒石关对面羌月飞石关调动兵马的消息。

消息传入寒石关之后,第一时间便被石统领给压了下去。石统领传令任何人不得传播讨论此事,所有人若敢动摇军工即刻斩杀!

石统领反应迅速,在消息还未在寒石关传开之前便迅速控制住了传播之人。所以军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

除了石统领的几个心腹,其余人都只知晓飞石关兵马的异常调动,但是不知其原因。

以谢昭宁现在在寒石关的职位和声望还有与顾君期的交情,本有资格知晓此事,但是石统领却选择将此事对谢昭宁隐瞒。

当石统领的心腹询问是否要告知谢昭宁时,石统领沉默片刻最后道:“先别告诉他。少年心性,若是知道了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而且我不信将军就这么死了!现在更重要的是,稳住人心,高度戒备,将飞石关异动的消息传至长安。”

消息没有传到谢昭宁耳中,但是他谢昭宁也不是一个傻的。军营里的变动,全部落在了他的眼里。

谢昭宁去找石统领,石统领看见谢昭宁不像从前一般上来拍谢昭宁的肩膀说笑两句。

石统领下意识眼神有些躲闪,随后才平平地干笑了两声。

“怎么了昭宁?”石统领有些不自在。

谢昭宁平静道:“飞沙关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何突然在边境屯兵?”

石统领咧嘴道:“估计是皮痒了吧!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目前他们只是在边境屯兵,并未越过边境线。不过我们还是得小心些。”

谢昭宁点点头。

石统领想了想上前拍了拍谢昭宁的肩膀道:“没事,不过是打仗而已,难不成我们还能怕他飞石关不成?”

谢昭宁笑道:“是呀,不过一个飞石关而已,有何可俱?”

石统领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谢昭宁出了石统领的门便去找了褚景。

进门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君期出事了!”

谢昭宁的语气并非询问而是十成十的肯定。褚景愣了一下,谢昭宁解释道:“若是君期无事,飞石关不可能突然屯兵边境。尤其是在君期作为使者出使羌月期间,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们有了异动,那便说明使者出事了。”

谢昭宁语气平静,褚景一时间无法从谢昭宁的语气与表情中看出此时谢昭宁此刻的想法。

他太冷静了,冷静得褚景都有些晃神。但是谢昭宁越是冷静,褚景便越觉得不安。谁也不知道,平静湖面下会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褚景问道:“你打算如何?”

谢昭宁道:“去羌月,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在我没有亲眼所见之前,我通通不信。但是若是不去亲自求证,我无法心安。”

对于谢昭宁的回答褚景并不意外,“好,我与你一起去!”

谢昭宁依然摇头:“不行!寒石关现有兵马不过五万,飞石关突然屯兵边境现人数应该已经超过了五万。之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你得留在寒石关。”

若是谢昭宁以危险这等理由不让褚景跟着,褚景断不会听。但是以寒石关情况危机让她留守,褚景也绝不会推辞。

褚景点点头道:“好!”

谢昭宁交代好了,转身便走,他需要在大雪的掩盖下快速离开寒石关,前往羌月。若是雪停了,他就不好走了。

谢昭宁将褚景留在寒石关,并非只是因为寒石关情况危急。在谢昭宁的推算中,羌月并不会在此时挑起战争,倘若他们真的无所顾忌。

昨夜大雪他们便该夜袭寒石关了,而不是搞得声势浩大但是只是在边境屯兵没有其他行动。

而他们此举也恰好说明,君期虽然情况危急但是并无性命之忧。

谢昭宁并未回屋带什么东西,而是直接到了城墙上。今日晨起寒石关便城门紧闭,一直到现在城门都未开启,依照目前这个情况,城门大概是不会开了。

城墙上的士兵也比平日多了不少,他们已经跟谢昭宁混得极熟了,看见谢昭宁上了城墙便热情同他打着照顾。

“将军!今日又上城墙来登高望远了?”

谢昭宁笑了笑道:“飞石关情况如何了?”

“还是屯兵不动!”士兵甲道。

士兵乙看了看雪感叹道:“这雪可真大,多亏了将军的望远镜,不然这大雪天那能看见这么远!”

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着,谢昭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万事小心,任何时候不要掉以轻心!”

士兵乙正色道:“将军放心!”

谢昭宁点了点头,随后纵身跃下了城墙。

谢昭宁突如其来的举动看傻了城墙上的一众士兵。

谢昭宁借由积雪减缓了落地的冲势,一个打滚身形便隐于风雪之中了。

城墙上的士兵:“......”什么情况,将军这是要去哪里?该不会是要逃了吧!可,可是怎么可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城墙上的弓箭手,他下意识朝着谢昭宁消失的方向放了一箭。

身边的士兵连忙道:“你疯了!那是将军!”

弓箭手淡淡道:“无论是谁,叛逃者,杀!”

众人沉默,而谢昭宁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风雪之中。

很快石统领便知道了谢昭宁跳城墙离开之事。

他先是沉默,而后长叹一声道:“他还是知道了,随他去吧!说不准,他真能将将军带回来。”

赵二牛知晓之后,拍了拍桌子怒骂道:“这个白痴,要走也不早说!”

赵大牛搔了搔头道:“怎么,二牛你也要去?”

赵二牛冷哼一声:“哼!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担不起叛逃的罪名!我是觉得他蠢得连马都不带,这么大的风雪怕是还没有到飞石关,就要死在外面了!”

赵大牛有些担忧:“是啊!那怎么办?”

赵二牛皱着眉头,像是担忧又像是不耐烦地说了句:“管他的,随他去!”

在谢昭宁翻身跳城墙后的第二日,羌月在长安的暗桩便得知了消息。很快顾君期葬身火海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

长安上下,无不感到震惊,骇然!民间议论纷纷,街头巷尾无不在讨论此事。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散乱。

候府知晓此事,乱作一团,众人惶惶不安。如果侯爷真的出事了,候府便如同多年前老侯爷去世那般,一朝便会大厦倾颓!

八年前还有世子顾君期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而如今如果就连顾君期都不在了。又还有谁能够站出来支撑风雨飘摇的候府呢?

候府之中虽惶惶不安,但是却无人敢将此事告知给顾夫人。下人们在廊下院中交头接耳,消息传到殷桃耳中,被樱桃给拦下。

樱桃责令府中不得谈论此事,违者打一顿发配出去。幸而对于奴仆,候府是一向善待着的,大家听闻此噩耗虽然震惊害怕,慌乱之后很快便定了下来,并未出什么大乱子。

浮云楼

虎二毛正在给小花梳毛,一身皮毛被虎二毛打理得油光水滑。

兰衣上楼给小花送晚间的吃食,冬日里小花不爱动弹,吃得便要一直备着。若是想吃的时候没有,小花便要闹着跑出去,外间冷,虎二毛担忧她会着凉。

虎二毛看了一眼兰衣问道:“外间传得怎么样了?”

兰衣道:“对于顾候之事现在坊间已经传遍了,宫里也应该知晓消息了,不过还未有所行动。”

虎二毛淡淡道:“嗯,羌月留在长安的暗桩可摸清了?”

“摸清了,此次为了传播这个消息,羌月在长安的所有势力恐怕都用上了。”

虎二毛将小花一把抱起,勐地亲了一口,笑道:“那正好,水下的鱼浮到水面上了才能一网打尽。”

小花喵了一声,抬手就给虎二毛一爪子,当然是没有伸指甲的。软乎乎的粉色小肉垫拍在虎二毛脸上,虎二毛不仅不生气还跟个痴汉一般一脸的满足。

“顾君期呢?”

“不知所踪,他们暂住的院子确实着火了,里面也抬出了很多尸体。尸体被军队的人看管着,我们的人没办法靠近。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些尸体里面绝对没有顾君期。”

“那是当然!”对此虎二毛没有任何的怀疑,“我家那个傻子呢?”

兰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傻子说的应该是谢昭宁。

“阁主恕罪,我们还是没能看住谢公子,昨日谢公子跃下城墙,应是去寻顾候了。”

虎二毛挑了挑眉,“啧,拦是肯定拦不住的,让羌月的人注意着,若是发现了他与顾君期,听从指令,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