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
苍白的一切都昭示着，住在这里的人随时都会死去。
刺鼻的药味萦绕，连尹焕的鼻子都能闻见。
许凛秋几乎毫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绷带从他的身上缠绕几个来回，胸口鼓起，显然是重伤且用了药的地方。
不仅如此，呼吸也靠氧气供应，原来的病魔也在折磨着他。
他见到尹焕，极为虚弱地睁开了眼，轻笑一声。
“天道好轮回，这是被谁砍了？”尹焕略微惊诧，凑近打量。
许凛秋偏过头，不想被围观自己的狼狈模样。
朔出声解释：“他的所作所为，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好，还算解气。
尹焕十分自觉地找椅子坐下：“既然你不说话，我就随便猜猜。”
“我懂了，不是我泡你们，是你们想泡我。”他没看许凛秋，盯着床头的花篮，“所以你是泡不到，就幼稚地想杀了我？”
许凛秋呼吸起伏，似乎在忍耐什么。
“还是你不想还钱了？你欠我那么多——设定上是吧。”尹焕回头跟朔询问。
朔点头，还附和：“几百万。”
再看向床头时，刚才的花篮陡然不见了。
许凛秋也没有挪动的能力，奇怪，还会自动消失么？
“几百万。”尹焕重复。
许凛秋好像忍无可忍，压着嗓子说话：“呵，我可比你有钱多了，比你们都有钱。我是家里最宠的儿子，要什么没有……”
尹焕惊讶：“哦？本体还是个富二代，来陪我当孤儿，怪惨的。”
许凛秋挣扎要起身，晃动了输液线：“要不是你……”
“是你自己选的。”朔冷静地出声，“协议。”
“协议？你还跟我讲协议？咳咳……”许凛秋激动地面色发红，咳嗽了两声，“你才是骗子。”
尹焕静静听着，眼见一把木梳凭空消失。
朔不再对线，只把目光留给尹焕。
许凛秋躺下喘了两口气，又继续说：“我才不喜欢你。假的，都是假的，为什么要非这样不可……”
“我也没让你喜欢啊。”尹焕对着手机理理头发。
空气里充满沉默因子。
在寂静中，许凛秋忽然就爆发了，呕着气怒吼：“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都是因为你，我一辈子忍受病痛的折磨！要是能杀了你，一切都不存在了，多好啊……”
朔声音愈发冷酷：“你自己选的。”
“我选的，我活该。”许凛秋愣了愣，两行眼泪不知不觉留了出来，摘了氧和输液管，爬下床，擦了擦眼泪，踉踉跄跄走向尹焕，“阿焕，你和我走吧。虽然这个游戏是假的，但……一部分过往是真的。我不是你的竹马，但你后来探望我时，我真的很开心，我们去找过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也去过市外旅游，还曾经被扒手偷了包，没有了一切通讯手段，大半夜的还看不清夜路……”
万分真情实感，好像之前扬言并行动要杀人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