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了,那天都已经翻过来倒过去地看够了,他摸了摸表带,手感还挺好的:“就这块吧,给我拿个漂亮盒子装,再系个花,我送人的,行吗?”
“可以的,”小姑娘说,“给你配个蓝色的花。”
项西拿着单子去交费,收银员问了一句:“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项西很潇洒地拿出程博衍的那张卡递过去。
这卡里的钱去掉买手表花的,还能剩点儿,他平时零用。
“麻烦签个名。”收银把打出来的单子给了他。
“什么?又签名?”项西顿时感觉头发都要炸起来了,脸上噼里啪啦地一阵发痒。
签自己的名也就算了,这卡是程博衍的,要写程博衍的名字简直要命了!
他硬着头皮拿过笔,程博衍的名字他练过无数遍,但写的时候还是想了半天,一笔一画本来就写得费劲,再加上收银员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他写得更慢了,还忍不住老要用力,感觉笔头都让他按粗了。
程博衍今天很难得地不算忙,也没碰上特别难处理的病人,就有一个颈椎变形比较严重的大叔,来的时候没事,看片子的时候程博衍说了一句:“您看,正常颈椎这里是有一个弧度的,您这里没有。”
结果大叔一听,就觉得自己要死了,没弯了要死了,要死了,走出医院大门儿就要死了。
程博衍给他解释了能有二十分钟,嗓子都快说哑了,大叔才终于相信了这个弯没了不会要了他的命。
程博衍换好衣服下班的时候,感觉嗓子今天估计是缓不过来了,估计是有点儿要上火。
出诊室的时候碰上刘大夫,他上前一步给拦住了:“给我颗润喉糖。”
刘大夫自打上回身体出了点儿问题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移动药箱,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开始特别注意,什么维生素之类的搁了一抽屉,还有各种类似润喉糖的小惊喜。
“晚上去我家吃饭?”刘大夫给了他一颗润喉糖,“感觉咱俩好久没聊了,你嫂子前两天还念叨你来着。”
“哎,”程博衍笑了起来,“你可别吓我。”
“你小子一下班就没正经。”刘大夫瞅了他一眼。
“我上班也没多正经,”程博衍笑笑,“今儿不去了,过几天等我休息吧,现在下了班就想化作一片烂泥摊地上不起来了。”
刚出医院大门,程博衍就觉得自己今天衣服大概是穿少了,太阳一落山,刮到身上的风就有些透心凉。
他拉了拉衣领,快步小跑着进了停车场。
走到车边刚想上车的时候,突然看到车尾靠墙那边有个黑影。
他愣了愣,再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有一只手。
“谁?”他顿时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边没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车后的地上坐着个人,靠在车上,低着头。
这人他不用细看,扫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