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汐在车里等，林明森进了庄家。
庄欣艾眼睛已经红肿，但以林明森的个性，他怎么可能心软？对杀母仇人的女儿，说话夹枪带棒才是正常的。
不过，曾经的他们，终究是明面上的恋人一场，看她这样，虽然说话依然难听，但语气没有了往常那样生硬。
“如果你把我叫来，是让我可怜你的，那就大可不必了，我没那功夫看你哭。”
庄欣艾揉揉眼，装模作样地笑了笑：“我不是让你可怜我的，只是刚刚哭过，肯定没有这么快恢复，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很抱歉。”
林明森面无表情，没说话。
庄欣艾从身后拿了一个包，从包里摸出一个相框递给林明森。
“你说的那张照片，我找到了。”
林明森怔了片刻，接了过去。
照片上，庄仕则一家三口正对着摄像头笑，那时候的庄欣艾，也不过几岁大，天真的年龄。
庄仕则和庄太太笑得非常随和，谁能想到后来的他们，会成为杀人凶手？
庄仕则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打了一条金色领带，和他身上衬衫上的金色纽扣前后呼应。
衬衫上的纽扣太刺眼，林明森眯眼，一遍一遍地仔细看。
“我不是要求得你的原谅才把这个拿出来的，我也不是大义灭亲，要让我爸多一条罪名，我只是不想让他一直活在他认为对的观念里，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也不想以后的我，因为这件事而活得痛苦，我想要坦坦荡荡地活着。”
庄欣艾语气平平，仿佛已经迈过了那道坎，但谁能知道，此时孤零零的她，有多么痛苦？
林明森看了一会儿，递回给她：“既然事情已经大白了，也无所谓了。”
庄欣艾不明白。
“他如果真认识到自己的错，在警察局，他自己会全盘托出，这些事情太远了，也许已经成为不了证据了。”林明森勾嘴笑了笑，“你是你，他是他，别活在他的阴影里。”
说完，他转身，拉着大步伐离开。
庄欣艾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相片，泪水又流了出来。
***
林志良知道这件事竟然在新闻里。
他对林明森大发雷霆，“要我过去，还是你自己过来好好跟我说说？”
林明森淡然答：“我们过去。”
林志良家。
于叔叫人准备了一桌子菜，但林志良一筷子未动。
林明森倒吃得不亦乐乎，期间还给黎汐夹了许多菜。
黎汐低声道：“别光顾吃，你是猪么？”
林明森说：“这么大一桌菜，天气又冷，不吃快点，就冷了。”
林志良黑着脸：“看来你今天胃口不错，没把我放在眼里。”
“爸，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但您不能不让我吃饭吧？”
“想知道什么？你说我想知道什么？你背着我调查庄仕则，黎汐又被庄仕则当人质，这么大的事，我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要是黎汐有什么事，你就别回好了！因为你没法和我交代！”
“我又不是小孩，您是怀疑我的能力，这点事我还处理不了？”
“你说这只是小事？”林志良气得手都在发抖，“黎汐，你听听，你都被庄仕则用倒架在脖子上了，他还说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