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师，你胆子挺大，你这是在质问我？”庄仕则又坐回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而后，他缓缓地从身边的布袋子拿出了一把小刀。
那个布袋子仿佛就是一个魔法袋，无论是水还是食物，都是从那个袋子里变出来的。
看着他拿出的刀，黎汐凉意从脚往上一直延伸，那股凉意到背脊骨的时候，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言多必失，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我哪里敢质问，只是顺口说出来而已，如果你介意，就当我没说过。”黎汐的声音都在发抖，但依然陪着笑脸。
庄仕则突然笑了起来，又拿出一个苹果，怪异的眼神看着黎汐：“我就削个苹果而已，不用这么害怕。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想把你杀了的**。”
他拿着那把刀，削了一圈苹果后，目光暗淡下来：“你比我家小艾还小吧？看到你，就想起她，有你陪我，至少在这条逃命的路上我不会孤独。”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也逃不了了，除了能满足我女儿这简单的愿望以外，好像也别无他想了。”
黎汐不敢再吱声了，她怕自己又说错了话。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
“怎么，不敢说话了？”他低头，又开始削苹果，自顾自地说，“要不是护着我老婆，我也走不上这条路……但我不怪她，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做了那件事，我真的不怪她。她长得漂亮，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所以结婚后，我十分珍惜，我太爱她了，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没想到庄仕则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可能他从来都没机会对别人说这些。
黎汐静静地看着他削苹果的手法。
一圈又一圈的苹果皮掉下去，非常完整。
她在想象他一片一片割她身上的肉的场景，忍不住就又打了个冷颤，血液往脑袋上冲。
“也不知道小艾在家怎么样了，警察肯定会在附近一直盯着她，现在她一个人，一定非常孤独……”削到底部的时候，他突然抬头对黎汐说，“怕到我连话都不敢说了？”
黎汐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还不想死。”
“如果你真不想死得太快的话，那就陪我这个将死之人聊聊天吧。”他说，“我相信很快警察就会找到我了，所以，我能说话的时间也不多了。”
黎汐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问道：“既然你知道警察很快会找到你，你觉得你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笑：“怎么没意义？不管有没有用，我都想去做，这是我欠小艾的。”
他眯着眼打量着黎汐：“我女儿好像并不比你差，如果没有我话，林明森不会看不上小艾的。”
“可感情这种事，不光是看外貌吧。”黎汐心情平静了许多，庄仕则的态度也要温和了许多。
庄仕则没理会她的话：“我女儿学历不差，事业上也不差，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和别人谈场恋爱？她可以，要是没有我，她想要就可以。”
他拿着手中的那个苹果，完全已经忘了，苹果还未削完：“可世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是林明森呢？要是别的男人，说不定早就生儿育女了。”
说到这些，他仿佛就停不下来了。
***
整条老街，有两百来米长。
许若卿也赶了过来，陆文哲只能在医院干着急，但他直接把韩助理和郑助理叫了过来。
警察们把警报拉得很响。
林明森很烦躁，他一直认为有些情况下，警报声实际就是打草惊蛇。
他停下车，干脆跑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
但黎汐的那辆红色轿车好像消失了般，怎么都找不到了。
许若卿到底是个女人，哭着叫黎汐的名字，如果这都能叫应，那就不需要他们来找了。